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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成癮者之夢?”
“當酗酒者或吸毒者突然停止酗酒或吸毒,他們在潛意識中其實還是很渴望的。這種渴望有時在夢境中表現出來,真實得令人難以置信。從某種意義上說,簡直就是真的。儘管你並沒有喝酒、吸毒,但你的部分大腦卻在做這樣的事。這種情況大約要持續一年之久。”
“聽上去很有意思。”
“那麼後來呢?”
林肯盯著我問。
“我進到衛生間,感覺非常難受。雖然和以往不太一樣,但比以往任何一次發作都難受。”
每一個細胞都癱瘓了(2)
“然後,我就去打掃廁所了。”
林肯仍然在盯著我。
“然後,你就打了羅伊?”
我轉過頭,盯著林肯。
“羅伊先打我的臉,我只是把他推開。”
“他為什麼要打你?”
肯問。
“沒有任何理由。”
“這麼說,他就是要打你?”
“自從我到這裡後,他一直跟我過不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打我。”
“他是怎麼對待你的?”
“他說我違反了所有的規章制度,說我總是做錯事,說要把我從這裡趕出去。”
“你討厭他這樣,是吧?”
林肯問。
“我沒做錯任何事,他沒有權力這樣對我。”
“那麼你有權力去打他嗎?”
“如果他先打我的臉,我就有權力打他。”
“如果我打你的臉呢?”
“我也有權力打你。”
“你已經離《魯莽小子》不遠了。”
我和林肯再次對視著。
“你也離《魯莽小子》不遠了。”
林肯岔開話題。
“羅伊說他正在幫助你。你應該無條件地服從他。”
“羅伊總是他媽的撒謊。”
“閉上你的嘴。”
林肯說。
“去你媽的。”
“你說什麼?”
“我說去你媽的。”
“閉上你的嘴。”
“去你媽的。”
“冷靜點兒,詹姆斯。”
肯說。
“去你媽的,肯。”
“你們能讓我倆單獨待會兒嗎?”
喬安妮對肯和林肯說。
“我們還沒說完呢。”
林肯說。
“最好先讓我們倆單獨待會兒,一會兒我們再一起談。”
林肯沒說話,轉身走出了房間。肯看著我說:“如果你想跟我談,可以到辦公室找我。”
肯也出去了,隨手把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喬安妮。
她背靠著牆,閉著眼,深深地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一口氣。我坐在床上,眼睛看著她。她仍然一動不動。我不能再忍受這種沉默的氣氛。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好好想想我該乾點什麼。
“你到底想幹嗎?”
我問。
她睜開眼。
“只是想跟你坐幾分鐘,看看你想說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說。”
“那好。”
她站起來。
“在我離開之前,我還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是的。”
“什麼事?”
“我不想再吃安定了。”
“為什麼?”
“它讓我發瘋,使我感到一切都像是可怕的噩夢。我寧肯什麼都不要,也不想再吃這該死的破藥了。”
“我去跟護士說一下。”
“謝謝。”
“還有別的事嗎?”
“我今天怎麼安排?”
“早飯十分鐘後開始,之後是講座。你和牙醫的預約是在十點半,因此十點的時候,你去找司機。做你該做的事情吧。如果你還想跟我聊一聊,到312房間找我。”
“謝謝你。”
她向門口走去。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有可能。”
她走了,剩下我一個人。我在想,我怎麼會在這兒?我一會兒覺得釋然,一會兒感到失望,一會兒又陷入困惑。我不知道該去做什麼,我可以留下來,也可以離開這兒。到底是留,還是去?離開這兒意味著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