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搖頭:“我只不過跟他學過腳法,別的還真不清楚。”
端木水塘悄聲笑道:“據說,當年,當今天子還是王子的時候,是一個風流才子。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最喜愛的,就是蹴鞠。最得意的,也是他的鞠技。自詡為天下第一!曾經為了一個絕色女子,同北宮先生蹴了一場鞠,被北宮先生踢的大敗而歸,賠了夫人又折兵。便暗恨北宮先生。登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跟北郭先生秋後算賬。說他濫竽充數,有傷風化,將他發配到邊關。”
“這個龜孫!咋恁歹毒?”辛然恨聲罵。
“兄弟,禁聲!”端木水塘急忙阻攔,低聲道:“兄弟,這可不敢胡說。被人聽到你罵皇上,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俺又沒提名道姓,誰知道俺罵哪個孬逼養的孬孫哩。”辛然笑面虎似地繼續罵。
“不提名也不中!”端木水塘嚴肅地說:“這是京裡,不是山高皇帝遠的山溝溝。處處都得留神!一不小心,說順了嘴。被人聽到,就是天大的災禍!千萬千萬不敢胡噴啊!要不然,你爹爹他們沒救出來,還得再加一條大罪!到那時,你就是滅九族的大事!知道嗎?!”
辛然激靈一下打個寒戰。意識到,端木水塘說的是絕對事實。不得不重重地點頭。他是太恨他那個還沒過門的挑擔了。為了另一個狗屁老丈人,已經把他們軒轅家搞的就將家破人亡。實在是可惡之極!
端木水塘帶著辛然,一路小跑,來到他的崗位,巡街亭。
帶隊的巡長是個小伍長,是一個少了一條胳膊的大鬍子中年人。
他沒等奔端木水塘氣喘勻,劈頭蓋臉便訓斥:“小子,你想不想吃這碗太平飯了?要是吃夠了這碗平安飯,明天就送你去邊關!這碗飯有多少人盯著,你知道不知道?這可是你父親,用命替你換來的!咋就不知道珍惜?若是有人給你下絆子,明天將你發配到邊關,你老孃、妹子咋活?!”
“謝謝幹老的教誨!”端木水塘笑容可掬地點頭哈腰,抱拳做揖。
辛然知道,幹老就是乾爹。既然這個少了一條胳膊的小頭目,是端木水塘的乾爹,那就不會真的難為他。
果然不出辛然所料,端木水塘不但不害怕,反而嬉皮笑臉地請求:“幹老,最近家裡有點事兒,還得請幾天假......”
“不中!”小頭目打斷端木水塘的請求,黑著臉回絕道:“你家有什麼事,俺還能不知道?最近上面盯的緊!就是你丈人他放屁登腿了,也不能請假!”
“丈人,俺丈人的丈人,還不知道在哪個腿肚子裡轉筋哩。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誰家瞎眼了,肯將小妮兒給俺這長行?”
端木水塘苦著臉說道:“俺是真有事!俺長行街區,要跟扎馬街區蹴鞠,輸贏二千錢哩。這是俺半年的俸祿,是不是得參加?”
“必須參加,這得參加!”小頭目笑逐顏開:“蹴鞠這可是比丈人登腿,大的多的大事。是咱們無極國的頭等大事!就是當今太尉大人來了,也得准假!給你兩旬的假期,好好地蹴一場!”
“那俸錢不扣吧?”端木水塘笑嘻嘻地問。
“不扣!踢贏了,還賞賜五十錢!”小頭目笑道。
“謝幹老!”端木水塘喜出望外地施禮。
“別謝俺。這得謝朝廷!”小頭目有些不屑的笑道。
隨後,辛然同端木水塘,來到朱洪臣的府前,躲在一個衚衕裡,兩人不由地犯了難。這太師府不太好進。巨大的門樓高聳,門楣上朱漆大匾上,是四個龍飛鳳舞的大金字:奉恩公府。
意思就是國公府。無極帝國爵分六等,王、公、侯、伯、子、男。王爵一般是皇家直系親屬。外姓封王,都是立有不世之功的大功臣。
一般來講,國公,便是一等一的爵位了。即便是國公,也多是立有大功之臣。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
象朱洪臣這種書有奉恩二字的國公府,是因為姻親而封爵。明眼人看到這種匾額,立馬明白,這是皇上的老丈人家。
按理說,這種姻親國公,要比那種因功得爵的國公差一點。可事實上卻恰恰相反。這種因裙帶關係而得寵的國公府,往往比因功得爵的國公要囂張。
朱府的兩扇朱漆大門,向內敞開。門兩邊高挑著書有朱府字樣的大燈籠。燈籠下邊各有四個家丁,身著武士勁裝,腰懸鋼刀,釘子一般釘在那裡。比門前的那兩個巨大的白玉石獅子,還顯得兇猛。
門兩邊高高的青磚碧瓦的院牆,一眼望不到頭。壯觀而威嚴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