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笑道:“梅花、松液、柏葉、百靈藤、菖蒲、南藤、女兒紅卻罷了。蜜酒就很好。東坡先生曾賦《蜜酒歌》:珍珠為漿玉為醴,六月田夫汗流泚。不如春甕自生香,蜂為耕耘花作未。一日小沸魚吐沫,二日眩轉清光活。三日天甕香滿城,快瀉銀瓶不須拔。百錢一斗濃無聲,甘露微濁醍醐清。君不見南園採花蜂似雨,天教釀酒醉先生。”
“好啊,就蜜酒和竹葉青。”八閒王笑道。
“只是不知你這竹葉青是古方還是新方?”辛然笑道:“早在西晉初年,張華寫的《輕薄篇》中就談到:蒼梧竹葉青,宜城九醞釀。南北朝簡文帝也有‘蘭羞薦俎,竹酒澄芳’之句。古時用竹葉制酒很多,如杭州、成都、泉州的竹葉青都頗有名氣。到今日,竹葉青已被普遍釀造和飲用。山西竹葉青是以汾酒,和十二味名貴中藥材及冰糖為原料,配製而成的。酒液金黃微綠,香味獨特,綿甜微苦,有養血、舒氣、化痰、潤肝之功效,酒度倒不高。不知道蘇小妹這裡,準備的哪種竹葉青?”
蘇小妹笑道:“這俺可搞不清。應該是山西的竹葉青吧。”
八閒王大笑道:“很好。天氣熱了,不宜喝烈酒,竹葉青正好。”
辛然急忙笑道:“好,我們就喝蜜酒和竹葉青了。各位女士喝什麼酒,就請自選了。有一條,飲酒不能無令,得行令才有趣。大家說行什麼令好?我自任為酒令官。”
大家爭論半天,選定了酒令。辛然先喝了上任酒,便開始使用酒令官的權力。
酒過三巡,熱菜上來,果然是山珍海味。一時,眾人都有了酒意。這時,悄悄地消失了兩個人,一個是釣詩,一個是鍾曲。
兩人躲閃在西邊的小花園的角落裡,竊竊私語。
鍾曲悄聲問:“師妹,你們有什麼發現沒有?”
釣詩有些茫然地說道:“人不是一個人,卻又像是一個人。”
“這話怎麼說的?”鍾曲迷惑不解地問。
“只看臉面,這個柳公子完全是一個陌生人。可細看神態和行為,特別是那些特別的無賴一樣的壞笑,跟大師兄一般無二。”釣詩瞪大美妙無雙的眼睛,疑惑地望向黑暗的夜空。
鍾曲若有所思地喃喃:“女人的直覺,往往是最真實的。”
“可大師兄不是在龍山書院靜修嘛,怎麼會變幻成另外一個人,跑到這裡殺國丈?”釣詩恢復了葉琳佳娃的神態,縮脖端肩一臉不解。
“既然二師兄緊急把你們招集過來,請你們幫他辨認這個柳公子,自然有他的道理。”鍾曲淡漠地說著,眼睛裡閃現一片空洞。
“師兄,我們是聖氣學院的高階學員,又不是他柏候家的家丁門客,為何要聽他柏候舞陽的,跑來辨認什麼大師兄?”
葉琳佳娃滿臉疑問地嘟噥:“大師兄到底出什麼事了?連他的師尊都提早辭去大長老的職務,進入龍山書院閉關修煉了?”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正在行使酒令官職權的辛然,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發青。他急忙努力鎮定自己,歡笑著行使職權。
遠處,坐在馬車上吃晚飯的琳娜,望著有些發楞的小天哥兒,驚疑地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要壞醋。他們盯住了孬兒不說,還把孬兒的便宜師傅,給軟禁起來了。”變幻成管家模樣的小天哥兒,伸長了耳朵,傾聽著低聲說道。
“那你快告訴孬兒啊!”琳娜焦急地催促。
“這還用你說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俺能聽到什麼,孬兒就能聽到什麼。剛剛他險些露出馬腳。”小天哥兒翻著白眼,壓低聲音嚷嚷。
另一邊,鍾曲急忙四下觀望一番,聲音壓的更低了,低沉地苦笑道:“師妹所言極是。可是你別忘記,學院的權力,也姓柏候。我等只能服從調遣。師妹,小心禍從口出。就當成是修煉中必須的歷練吧。”
“真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學院,也是人家姓柏候的看門狗。”
葉琳佳娃憤憤不平地嘀咕:“更可氣的是,俺明明一句詩詞都不懂,妙音偏偏給俺起了一個釣詩的雅號。這不是出俺的洋相嘛!”
“你剛才對答如流。咋又謙遜起來了?”鍾曲迷惑不解。
“那都是妙音傳給俺的妙音!”葉琳佳娃尷尬地嘟噥。
“嘿嘿......”鍾曲低笑不語。“師兄,下一步怎麼辦?”葉琳佳娃頓足追問。“俺也不知曉。晚些時候,散場之後。去五鼠堂,與柏候師兄相會。他會告訴咱們,下一步幹什麼。”鍾曲無所謂地低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