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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水讓兩人一縮,隨即又笑了起來。

“小鴨你看,石頭好漂亮。”殷悅彎腰拾起水裡的礦石。

“好像玉喔。”她接過礦石觀賞。

“這裡還有。”殷悅又撿起一塊。

烏雲悄悄聚攏,她抬頭望天。“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她沒有聽見回答,將視線移回溪上,前方沒有半個人影。“殷悅?”她大叫。

笑聲從遠遠的地方傳來,她轉過頭,殷悅背對著她站在林子裡,裙襬在風中飛揚。

“殷悅!”她抬腳追了過去。“等等我……”

晃動的身影在林子裡穿梭,每當她要追上時,轉瞬間又不見蹤影。她喘息著站在樹林深處,朝四方大叫。“你在哪兒?殷悅,殷悅——”

連舒婭從夢中驚醒,額上全是冷汗,她喘息著坐起,身邊的人一動,含糊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去洗手間。”她安撫地滑過他溫暖赤裸的肩。

“嗯。”馮昱暢含糊地回應一聲。

她下床披上睡袍,安靜地離開臥室,走進客廳。角落的美波嗚嗚叫兩聲,瞧見是她後,又安靜下來呼呼大睡。

她窩在沙發一角,冷空氣讓她打了個噴嚏,她抱著自己,試圖平息依舊疾跳的心臟。自從殷悅失蹤後,她偶爾會作這樣的夢,在夢裡追逐看不到的身影。

殷悅剛失蹤的時候,她幾乎每兩天作一次類似的夢,不是捉迷藏找不到她,就是她忽然消失在眼前。

慢慢地,變成一個禮拜兩次、一個禮拜一次、兩個禮拜一次……間隔逐漸拉長,上回作這樣的夢已經是三、四個禮拜前的事了。

每回從惡夢中醒來,她心情總是十分低落。殷悅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的失蹤給她很大的打擊,想到兩人以前說說笑笑的日子,她的鼻頭忍不住發酸。

連舒婭起身後,馮昱暢迷迷糊糊地就要入睡,但因為已是深夜,屋裡的動靜聽得極清楚,半夢半醒間,他沒聽到開燈以及浴室關門聲,而是美波疑惑的嗚叫聲。

他有些困惑,強忍睡意等了一會兒,依舊沒等到連舒婭回來。其實這不是什麼大事,人就在屋子裡還能去哪兒,但他就是覺得不安心,所以翻身下床。

冷空氣襲來,讓他忽然清醒不少。

他套上衣物走出去,本能地瞄了眼右邊的浴室,果然沒看到燈光透出,門也沒關上,她根本不在浴室裡。

他疑惑地往客廳走,然後聽到一個吸鼻子的聲音。

他又走近些,啜泣嗚咽的聲音更加明顯,他困惑地靠近,抬手覆上她的頭頂,柔聲道:“怎麼了?”

溫暖的觸控讓她先是一震,才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地抹去臉上的淚痕。“你怎麼起來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把蜷成一團的她抱進懷裡。“怎麼回事?半夜坐在這裡會著涼。”

他身上的暖意令她舒服地嘆息出聲,小臉埋在他頸邊汲取溫暖,他的手在她背後來回撫摸,讓她不致受凍。

“為什麼哭?”他追問。以前爭吵時,她會惡作劇地假哭,但除此之外,他從沒見她掉過眼淚。沒想到這件事時並不覺得怎麼樣,現在回想起來卻不尋常。

一般女人不是很愛哭的嗎,為什麼她很少哭?

正因為她沒哭過,所以現在才會如此意外,能令她落淚的一定是很嚴重的事,她卻寧可窩在這裡偷哭也不告訴他……

馮昱暢頓時感覺生氣又受傷。她到底怎麼回事,彼此明明是情侶,距離卻像陌生人。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她幽幽地說:“一時難過,沒什麼。”

交往期間她從未跟他提過殷悅的事,更深入一點地說,她從沒跟他談過心,女人談戀愛總是希望可以找到一個依靠的物件呵護自己、保護自己,但她從來不是,父母之間的不和與父親對她的討厭,讓她學會凡事依靠自己,因為只有自己最值得信賴。

男朋友對她來說只是作伴與溫暖。情感上,她有殷悅可以依靠,需要談心時,她會找殷悅,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跟他交往之後自然也沒什麼區別,所以當他觸及敏感話題時,她總是選擇避談。

連舒婭不痛不癢的回答讓馮昱暢皺眉頭。“你不想談嗎?”

“只是作了一個惡夢。”她回答。“真的沒什麼。”

“講出來說不定會好過一點。”

見她依舊沈默,他也沒逼她,只是抱著她回房。鑽進溫暖的被窩讓她又是一嘆,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舒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