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自己挺了過來。
5月19日下午,楊師長通知說有支小隊要去龍寶坪裡面救人,要求隨隊軍醫去兩個人。楊師長還說因為全部要徒步,所以部隊這邊新兵不能去,醫療隊這邊年紀大的不要去。醫療隊裡同時有6個人舉手表態爭著說要去。胡光俊說自己是麻醉急救專業,責無旁貸;而方慶說自己年輕而且是運動健將,大學裡5000米是冠軍,並有著5公里10分鐘多一點的驕人成績。
於是他們跟著朱偉峰劉衛榮小隊出發了。
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傷員是在路上,在到達龍寶坪前,晚上8點多,是一個叫做陳遠新的礦工,右肘骨折的他居然自己託著斷臂徒步從響水溝走了出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的這個地方,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聽見“堰塞湖”這個陌生的詞,之後,走到跟前了,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一種產生於地震並且完全不亞於大地震的災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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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寶坪的夜晚改變了這兩位年輕醫生的一生,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夠活著看到天亮。後半夜時有那麼一會兒,胡光俊和方慶都覺得自己真的要完了,後半夜時,雨大了,那一小堆篝火被被打溼了。漆黑一片中,周圍山體滑坡的轟隆聲越來越近,近在咫尺了。落下的石頭一直打進他們的傘布“帳篷”裡,他們似乎都聽見了對面山上的堰塞湖水流聲。堰塞湖在夜晚根本無法觀察到情況,就算是觀察到了,他們也知道人類的兩隻小腳丫是跑不過猛獸般的洪水的。想起之前進過龍寶坪的幾位登山愛好者志願者說過的,一旦堰塞湖決口,巨大的水壓會擊穿左右山體,造成李家山崩塌,那麼數十秒間,這個方寸大小的龍寶坪連同他們這群人就會片甲不存。
胡光俊說那一刻他真的是十分深切地想念自己嬌豔溫情的準妻子,他覺得今天夜晚如果自己真的有什麼事,未免太對不起她了。而方慶更是沉默:自己還這麼年輕,還沒有經歷過愛情,想到這些這兩個臉孔白淨的年青人有了些自己對自己的唏噓。
之後,胡光俊和方慶都說,他們感到欣慰的是能夠在軍隊從醫;更欣慰的是他們選擇了一同來四川抗震救災;而最最自豪的是主動要求參加搜救行動,並且正確地處置了賴元平這樣一個極度垂危的病人。他們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感覺到在軍隊醫院做一個醫生是如此的光榮和責任重大。
傷員及時救出後,胡光俊和方慶就忙起來了。
那三名礦工經過重新清創後上了夾板固定,情況就穩定了,比較麻煩的是賴元平。他雖然還活著,但卻一直處在昏迷中,嚴重脫水,血壓只有40/71,必須馬上補液,可賴元平的雙手之前被什麼東西燒傷過,面板已經完全損壞,根本找不到血管,只能在肘部和小腿處進針。這個平時再簡單不過的輸液工作,現在卻難上加難,他們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關係到這個垂死之人的性命。因為賴元平8天8夜未進食,好不容易找到的血管又都扁得無法進針。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賴元平面色灰白,呼吸細弱,身體冰冷,他們一邊輸液一邊為他加喂葡萄糖水,胡光俊在檢查身體時發現了賴元平耳後的傷口,並及時做了清創處理。此時賴元平的傷口經過多日後已經紅腫化膿,考慮到他體溫太低,還加蓋了棉被保暖。
完全插不上手的朱偉峰劉衛榮官兵們能夠做的,只能是焦急地等待。等待直升機的救援。
面對這樣一個瀕危的病人,這個等待是令人焦灼的。這個時候的胡光俊和方慶連同在營地指揮部的楊傑師長一樣,重複著經歷朱偉峰突擊小隊在返回途中的同樣的焦灼。
我們一直在小心地觀察著,以便及時做出相應處理,可我們畢竟條件有限啊,你說我們急不急?如果這個傷員在我們手中出了事,我們對不起為他差點拚了命的空降兵戰友們,更對不起這位歷經磨難的礦工兄弟。胡光俊在採訪中這樣對我說。你知道賴元平說過什麼話嗎?胡光俊說,
這期間,自已都性命堪憂的賴元平曾經有過短暫的囈語,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快跑…
第二句話是:裡面有活人…
所在在場的人都落了淚。
不管花多大代價,都一定要救活他。所有的人都暗下決心。
這句話,也成為所有賴元平的接力人共同的心聲。
劉衛榮的“北斗一號”再次叫通了師長楊傑,楊傑再次報告給了軍指揮部。軍部直接聯絡到了成都軍區前線總指揮部。一時間,成都的上空,無數看不見的頻道在往來傳送著援救生命的資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