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算,活蹦亂跑的想幹嘛幹嘛……
當時看不覺得假,現在覺得真是太不現實了!
光頭替我捋順耳邊的頭髮,忽然說:“我替你把頭髮梳一梳。”
我有點狐疑的看著他:“你會嗎?”
他笑笑,然後真的找出柄木梳來。
我慢慢的靠著床頭,半轉過身。
他一手輕按著我的髮根,一手拿著梳子替我慢慢梳理,動作很輕柔,完全沒有我擔心的那種硬拉死扯的可怕情形出現。
“疼嗎?”
“不疼。”我想了想又覺得好笑:“你倒是省了事了,也不用梳頭髮扎辮子,洗頭也方便,直接拿溼布一擦完事兒。”
他呵呵笑:“你要是也覺得好,那我以後就不留頭髮了。”
我側過臉看他:“唔,這樣也不錯啊,一開始覺得有點怪怪的,不過看習慣了,覺得你光頭其實也滿好看的——對了,咱們總不能一直住廟裡。你,有什麼打算嗎?”
他輕聲說:“我心安處是故鄉……其實我在哪裡都覺得一樣。你呢?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我想了想說:“我沒想過。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倒還想著,要是有一天出了宮,到哪裡去生活,過什麼樣的日子?但是那會兒覺得不可能,所以沒有認真當回事兒去琢磨這個。”
他說:“這個倒不要緊,你的身體還得將養,我們可以慢慢想,慢慢商量。我們一家三口……以後總歸是要在一起過日子的,得仔細想好了才行。”
一家人過日子……
我閉上眼,嘴角慢慢彎了起來。
一一三
他替我把頭髮都梳順,我轉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他正往袖子裡掖頭髮。
“喂,你藏什麼藏啊。”我伸過手去,把那幾根頭髮捏過來:“喂,你這一手兒跟誰學的啊?掉頭髮怎麼了?還值得藏起來?”
他一笑:“我看蘇嘛給母后梳頭的時候這麼幹過,不過她藏的是白頭髮。我這還是頭一次,手腳不俐落。看她手勢挺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我看著自己掉下來頭的頭髮,沒有以前黑,也比以前細。
“我不忌憚,你也不用老練這個本事。”我笑笑:“噯,說不定以前給你梳頭的太監也會這一手兒呢。”
他說:“可能會吧?我可沒注意過。”他把梳子放下:“你們剛才說什麼呢?神神秘秘的,一副不可告人的情狀。”
我撇撇嘴:“我們在講你的壞話啊。”
他笑:“真的?”
這時候突然不想隱瞞他,我說:“我剛才問喜月,那時候來的刺客是什麼人。結果這個丫頭說,事情得從頭兒說起,於是就囉囉嗦嗦的繞了一個大圈子,講起烏雲珠的事情來了。你別看我們說了半天,你進來的時候,還是沒說到正題來著。”
他問:“哦?說到哪裡了?”
我捂著嘴吃吃笑:“正說到……某天我和太后娘娘回永壽宮,撞見不該撞見的事情。”
他神情自若,並沒有尷尬或是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而問:“是麼?那講的可真慢。”
我看看他,他在我身邊坐下來,說:“我來接著說吧。”
他來接著說?
我有點疑惑。
光頭拿了一個蘋果遞給我,我就呆呆的握著蘋果,聽他講。
“過去的事情,其實你也都知道。有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你知道的我,遠比我自己瞭解的還要多。”
他握著我的一隻手:“從你入宮,我們就互相賭氣。現在想一想,真是很不值得,也很荒唐幼稚。因為聽說你脾氣不好,因為不滿意皇額娘安排我的一舉一動,因為對先前睿親王做的每個決定我都排斥抵抗,最後這些氣都撒在了你身上。可是等我費了偌大力氣,終於讓你離開坤寧宮,我卻突然發現,我的身邊,手裡,都變得空落落的。就好象一個人遠遠騎著馬,望梅止渴,不停的向前奔跑。可是等到真的吃到梅子,卻覺得那滋味一點也不如預期的好,一點也不適口。反而苦的很,酸的很。然後,舅舅重病過世,我更覺得歉疚難過……”
我沒打岔,不過悄悄的撇一下嘴。
得,我問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刺客是誰。
可是喜月講了半天,離刺客還差著十萬裡遠呢。這位更強,我壓根兒沒覺得他講的和我問的有什麼關係。
好吧,我同情,並理解他們,誰讓他們沒受過現代的科學的系統的教育培養呢?要是他們也升過學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