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便穩穩地落進個溫暖的胸膛。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瑾洵的臂彎裡,再抬眼,對上雙浪蕩的眸子。那人坐在樹丫子上,半耷拉著條腿,手裡拎著壺酒,不羈的看著他們,不徐不慢的對瑾洵道:“這位兄臺,麻煩把在下的佩劍丟上來。”
瑾洵目光滿帶著欣賞,緩緩將沈薇放下,走過去從花斑豹的額上抽出佩劍,那劍果然是把好劍,竟然是滴血不沾。他抬頭,隨手將寶藍色的長劍丟上去。
那人接過佩劍,收入鞘中,憊懶的打個哈欠將酒壺掛在腰間,仰躺在樹枝上打起鼾聲來,只餘下長長的一角白色袍擺輕輕晃動。
沈薇餘驚之下緩過勁來,這才揉揉打顫的雙腿,抬頭試探的開口,“這位壯士,多謝救命之恩,敢問尊姓大名,沈薇沒齒難忘,以後必然報答。”
好半晌,那人才不耐煩的抬起頭,瞅了沈薇一眼,淡淡道:“羚彧,葉羚彧。”
瑾洵拱拱手,難得的有禮。
“葉兄臺身手不凡,孟某人有禮了。閣下的大恩正如內子所說,他日我們必然會報答的。”
葉羚彧不耐煩的看了地上的二人兩眼,“你們快走吧,別打擾我睡覺就是報恩了。從這兒直往西走,往西走,別再轉回來了。”
說完繼續躺在樹枝上睡自己的覺去了。
沈薇落地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一路上只得由瑾洵揹著。她著實過意不去,又覺得自己的腳很倒黴,才好了幾個天又扭傷了。
離開方才中陷阱的地方,按照葉羚彧的話,他們一路西行。沈薇有些想不通,摟摟瑾洵的脖子,問道:“為什麼我們要往西走啊?”
瑾洵喘口氣,揹著人爬山對他來說,著實是個非常沉重的活。邊走邊回道:“顴峨山雖然看上去是東西橫亙的山脈,可實際上是外形給人的錯覺,一旦進入山中,按照南北走法是個死路。”
沈薇覺得很神奇,也覺得瑾洵很博學,對於這個結果她很滿意。想著,就打起哈欠來,此時已然過了子時,睏意愈是發了上來。未幾,她就趴在瑾洵的背上睡熟了。
等沈薇再睜開眼來,發現是躺在一間簡陋的草屋中。瑾洵躺在旁邊安靜的閉著眼睛。
她坐起來,輕輕推搡推搡瑾洵,溫聲道:“陛下?陛下?”
瑾洵卻並沒有睜開眼,甚至眉頭揪在一起,面色潮紅表情痛苦的嗯哼兩聲,似是被噩夢魘住掙扎不動。
沈薇心裡一涼,趕緊探手在他額頭上,燙的她的手像是捂在暖爐上。爬山的時候,遺失了所有的藥草,眼下對著瑾洵的發熱,沈薇第一次慌了。
出生在醫藥世家,生病家中有各種價值連城的珍貴草藥,沈薇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身處沒有藥草的情況下,生病應該如何自處。她不是個容易傷感的姑娘,可是眼睜睜的看著瑾洵發燒,她除了坐在這裡陪著沒有任何辦法,就覺得窒息般的難受。
終歸,她不能接受這種境況,她得想辦法,總不能讓自己的夫君燒死。
既然沒有藥,那一定有別的辦法可以降溫退燒。
她鑽出草屋,坐在門口閉著眼睛想所有的醫書,但凡跟風寒有關的藥方和治療方法,一一不落的從腦海中逐個複習。
薑湯、土糖水、針刺大椎穴……所有的方法從沈薇腦子裡閃過,可是沒有一樣可行的,她現在,什麼都沒有。無力的抬眼望天,打眼忽然看見草屋不遠處竟是一條瀑布,瀑布下面居然是溫泉。
沈薇蹭的站起身來,溫泉旁邊竟然生長著些野生白蘿蔔和芫蓿。她心中一喜,暗自道:天無絕人之路。
著急忙慌的先將瑾洵拖進溫泉泡了陣兒,再拖回草床上。替瑾洵蓋上兩個斗篷,又出去採了些芫蓿去葉留根莖和野白蘿蔔放在陶罐子裡煮,幸好瑾洵身上還帶著打火石,草屋裡有幾個破碗和破罐子。
把熬好的熱湯半喂半灌的給瑾洵喝下,沈薇已經快要累虛脫了。
小半日下去,眼見著日頭慢慢西沉,瑾洵在酉時終於睜開眼來,臉上的潮紅漸漸褪去。待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他才看清楚在屋裡忙忙碌碌的人是誰。
沈薇驚覺背後有道灼灼的目光,趕忙回身正對上瑾洵若有所思的臉,唇角上還吟著微微的笑意。她臉上頓時一紅,皺著眉結結巴巴道:“你,你看著我作什麼?”
瑾洵好笑的坐起來,微微撐頭看著沈薇,“皺著眉頭做什麼?看見我醒了不開心嗎?”
沈薇咂舌,“沒有,你幹嘛笑我啊?”神色又是一凜,繼而道:“你發燒的時候說夢話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