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她的面板淺淺地鍍上了一層金芒,打上輕薄的一層粉底就能恢復如初。她骨架纖細,卻又身材高挑纖濃合度,加上自幼打下的紮實功底,讓這場舞蹈的主角非她莫屬。
靈動的表情,優美的舞姿,舞臺上的郝靚美得讓人心顫,一曲霓裳舞未終,雷鳴般的掌聲已經幾乎掀翻了禮堂的屋頂,隨著那碧綠裙幅的舞動,人們,尤其是男人們的心情,也潮水湧動般久久不能平靜。
那是在軍營的最後一晚,郝靚拿到了剛出爐的優秀學員證書,聚餐時穿著舞衣挨桌敬酒,再次把現場氣氛推上了高|潮,又出了一把風頭,結果飯都沒能吃上幾口。
好在還有小灶,注意到單爾信早已離場,郝靚也在敬酒完畢後趕緊回宿舍換衣服,這是最後一次聚會了,也順道告個別。那幾個人雖然嘴巴損點,但對自己還是照顧有加多方遷就的,而且由於口才不如人,即便嘴損,在她這裡也都是挨欺負的份兒,郝靚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只是這天幾人都有些反常,老大還好,除了把肉烤得實在是香之外,就只樂呵呵地誇了郝靚幾句。王勤和陸兵則表現得特別聽話,讓喝酒喝酒,讓吃肉吃肉,郝靚臨時起意讓他們唱歌,那哥倆都還低聲吼了幾嗓子,吼得臉紅脖子粗,然後眼睛亮亮地看著郝靚,有如等待打賞。
郝靚被他們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找個話題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單爾信忽然摔了杯子,下一秒鐘,郝靚被他拉著跑了出去。
那天的夜晚沒有月亮,郝靚一腳高一腳低地被他拉著走,卻也不敢大聲呼喊,因為這活動畢竟算非法集會,最後一晚被抓,實在是有點不值當。
已經是夏末,風微微帶了絲涼意,吹在臉上其實很愜意,如果不是非得要跑這麼快的話。好在多年堅持鍛鍊加上最近的集中軍訓,讓郝靚擁有了足夠強大的肺活量,饒是如此,猛跑一陣後也開始喘氣。沒有燈光的籠罩,加上沒有月光,郊區的夜晚幾乎是漆黑不見五指的,隨著學員們的歡笑聲越來越遠,郝靚心裡有些忐忑,強行讓身體下墜,並試圖甩開拉著她的大手。
手沒能甩開,不過總算不再狂奔了,單爾信也有些氣息不勻,郝靚搶先開口質問:“幹什麼啊?剛吃飽飯這麼猛跑會得胃下垂的!”
單爾信也不說話,過了片刻似乎喘得更加厲害了一些,郝靚正腹誹他是不是缺少鍛鍊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拉進了懷裡。
二十二歲的單爾信,可以說是男孩,也可以說是男人,他的肩膀厚實,手臂有力,郝靚被牢牢固定住絲毫動彈不得,手下和身下是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的溫熱軀體,鼻端縈繞的是健康年輕男子獨有的氣息,郝靚瞬間紅了臉,心速飆升。
然後再過了片刻,她開始掙扎:“爾信哥哥,你幹什麼呢!”
“我不是你哥!”壓抑的吼聲,隨著郝靚的掙扎愈發低啞,“永遠都不是,還有,你以後不許在公開場合跳舞!”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讓郝靚發自內心的討厭,那就是自說自話自以為深情其實無比霸道的那種男人,以於自強為代表。
而這一瞬間,單爾信就給她這種感覺,郝靚感到血液瞬間湧上自己的大腦,她紅了眼睛,冷了聲音:“既然你不是我哥,那憑什麼管我?”
單爾信鬆開她一些,他發現郝靚有些不對勁兒,卻沒有多想,因為他現在很激動,眸子在黑夜裡閃閃發光:“我就是要管你,總之你不許再跳,太……”誘人了,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他不能忍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被別人流著口水YY,甚至還會入夢。當然,這話他說不出口,郝靚也沒給他機會說出口。
沉默卻堅持地掰開他固定自己的手臂,郝靚一聲不吭地扭頭往回走單爾信有些著急,她還沒答應自己,而且她好像生氣了,這是郝靚第一次在他面前真的生氣,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單爾信自認沒有錯,便也強硬地堅持,雙臂又攏了上去。
“你憑什麼干涉我?單爾信,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嗎?”郝靚覺得她已經在控制努力自己的理智不去挑釁他,因為當前的局面對自己並不利,體力上她絕非單爾信的對手,可如果不開口,光憑對方的蠻力她也是無法脫身。
單爾信的腦袋“轟”的一下,還是炸了。他憑什麼?!這麼多天的輾轉反側,這麼久的剋制隱忍,這麼費盡心機地逗她高興,幾乎放棄一切前嫌恩怨,放棄一切尊嚴地討好著她,竟然換了她一句“憑什麼”,還有“你很可笑”。
他是很可笑,單爾信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窩囊過,栽在了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小丫頭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