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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媽拉個巴子,老子稱仙長,你小子稱兄弟,瞧這輩分亂的!

“水鄉僻野,方圓幾十裡沒有旅店。舍下就在前面的沙灣,仙長若不嫌棄粗鋪陋蓋,可以先住上一晚再走。”

如果能夠請仙人到家裡住一晚,那可真是蓬蓽生輝,傳出去後周圍幾個大幫派定然不敢再騷擾。就算一鳴十有九八不會接受邀請,這請客的禮數還是要盡到的。常言“利令智昏”,這譚山只想到好處,才發過的誓卻又忘了。

“不了。”一鳴擺擺手,把目光探詢地移向四郎。

譚四郎訕訕從身後抽出手臂,朦朧月色下只見右掌黑腫如一個黴變的小冬瓜。一鳴上前一把抓緊手腕,譚四郎痛得嘶牙咧嘴,倒也硬氣不哼一聲,只感覺一股清涼氣流進入體內,飛快連通被切斷的經脈。不一會兒黑腫全消,渾無知覺的手指又可以動彈了。

一鳴鬆開手退後兩步,譚四郎轉轉腕子屈伸手指,佩服得五體投地。

“還望轉告一葦仙長,炮拳門絕不敢忘當年的大恩大德。”這會兒工夫譚山回過神來,猛地醒起剛才的發誓,驚出一身冷汗,只想快點離開,哪裡還敢留客。

“等等。你是本地人,說說沙灣情況吧。”一鳴心念一動。

譚山不知何意,老老實實回答:

“沙灣是個大村,約三百多戶,一千多人口,大部分姓譚。”

“這幾天要臨盆的孕婦有幾個?”

沒料到仙人問出這樣一個古怪問題,譚山愣住了,仔細想想後答道:

“好象有一個,村東頭譚二娃的媳婦快生了。”

“爹,二娃媳婦還早著呢。上週我同二娃喝酒,他說帶媳婦去縣裡照了個b超,看到肚裡是個小子,高興得很。醫生說預產期還要一個月。”譚四郎道。

“那就真沒有一個了。種地辛苦,現在留村裡的年輕人不多,都外出打工了。”譚山盤算了一番後回答。

“柱哥,你家秀蘭不是回門了嗎?”譚四郎突然又插話。

“秀蘭是俺家大閨女,今兒中午才歸門。這幾天就要生了,婆家沒人照顧,姑爺陪她住孃家來了。”王鐵柱憨笑著望向一鳴。

“快帶我去你家!”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鳴眼中頓時精光暴漲,狂喜不已。難道天意如此,讓我立這個大功?如果不是在茅草街教訓了譚四郎,又在堤上漫步這麼久,怎麼可能得到這條重要訊息?沙灣與鶴洲相距不過六、七里,“那人”完全有可能降生沙灣。師兄只知道盯著鶴洲那個快臨盆的婦女,豈知人算不如天算,秀蘭竟然回孃家待產了!

一鳴當機立斷,決定先不去鶴州了。他把這歸結為天意,卻不知是在為不附驥於師兄之後違抗師門命令找理由。如果他再年長十歲,經歷些人世滄桑,就不會如此魯莽。

一行人匆匆向沙灣進發,一鳴還嫌走得慢,用手托住譚四郎的腰。譚四郎強咬牙關腳不沾地,頓時彷彿騰雲駕霧一般飄行。

“你們照我說的做,什麼都別問!”

一鳴臉上露出一股肅殺之氣,鐵柱心頭一凜,忙運足功力跟上步伐。譚山的心頭七上八下,惱恨小兒子引出一尊大神,萬一牽涉進大麻煩,小小的炮拳弄不好就有滅門之災。

到沙灣村九點多,村民們基本已安歇。鐵柱家和其他人差不多,門前一個寬敞曬穀坪,坪前一條大水溝,屋後是菜園和水塘。他正準備叫起老婆燒茶,一鳴搖手止住,身形一晃彷彿一線白光繞著大瓦房轉一圈後,停在三人面前,低聲道:

“王兄守在房後,譚老房左,四郎房右,我守房前。今夜可能有異常,大家不要驚慌,過了子時就會沒事。”

一頭霧水、忐忑不安的三人輕手輕腳散開,絲毫沒有驚動屋裡的人。

一鳴盤膝在一塊大青石上坐下,左腿向外右腿向內,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臂抬至胸前捏了個訣,拇指與食指、中指呈拈花狀翹起。這拈花模樣頗似佛宗,盤坐架勢分明又是道家的“手腳和合扣連環,四門緊閉守正中”。他含眼光,凝耳韻,舌頂上顎,調鼻息。眼睛似閉非閉,耳朵似聽非聽,一動不動,渾如青石上長出的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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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兆

夜深,十一點,子時始。

“……九天普化君,化形十方界。披髮騎麒麟,赤腳躡層冰。手把九天氣,嘯風鞭雷霆。能以智慧力,攝伏諸魔精。濟度長夜魂,利益於眾生。如彼銀河水,千眼千月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