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寧,帶走的也只不過是臣的一具軀殼。何若,將臣留在邊關為朝廷盡責,反倒各得其所……”
“各得其所?”齊雲灝重複著他的話,不由鬆開了攥緊衣領的手。
各得其所。
這四個字的後面,包含了多少的痛苦無奈,又包含了多少的退讓與成全!
抬起頭,他深望著他,喉中好似有千萬塊巨石沉沉地堵著,又重重地墜著。
齊天馳,這個與自己相伴長大的十八叔;這個從來以淡定和堅忍默默站在自己身側的澄親王;這個自小到大與自己共享快樂與秘密的夥伴……普天之下,無論什麼,他都可以與他分享……
除了……他閉上眼,心中拂過一絲嘆息,除了感情,除了愛,除了……季兒。
耳邊,傳來天馳的腳步聲。他徑自走到門邊,伸手掀開了氈簾。
簾外,蔥蘢的牧草在微風下輕輕搖擺著,漾開一層又一層油亮的碧浪。遠處,是成群的軍馬在碧草間散漫地閒步,不時有悠揚的牧歌傳來,被風兒吹到了碧藍如水的天邊。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他微閉上雙眼。熟悉的聲音彷彿石間的清泉,明澈而透亮。
“……很久以前,我曾聽一位女子唱過一首歌。歌裡,有無邊無垠的草原、花一般嬌美的笑顏、還有,神仙般快樂無憂的日子。為了那個歌唱的女子,我一直在尋找歌中的仙境。好容易找到了,她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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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看了評論,心裡有些鬱悶。
書裡的故事是虛幻的,書裡的人物也是虛幻的。請不要把無邊的想象從書中蔓延開來,聯絡到寫書人的身上。
雨季的選擇,未必是影月的選擇;雨季對待愛情的態度,也未必是影月對待愛情的態度。兩個男主,同樣優秀,同樣痴情,這只是為了增加小說的曲折和可看性,並非寫書人自私和貪心。
不過,在這裡影月可以透露一下,若我是雨季,我選的一定是天馳。為什麼?不知道。從小到大,只會為那一類的男子動心,嘻嘻。
多情自古傷離別(二)
低下頭,他用一絲笑掩藏了眼底的落寞:“……事後我發現,雖然她放棄了那個夢,我卻已然放不下了。因為,在尋找的過程中,那個夢已經深深地紮根到我的骨血之中,成為我今生溫暖的目標。從今以後,也許寂寞,也許一生孤獨,但我還是希望留在她曾經的夢裡,這也是我心底唯一能靠近回憶的地方……”
“天馳……”齊雲灝走近他,雙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肩頭。無數的話語在胸中翻湧,卻生生地被哽咽在喉間。
齊天馳回過頭來,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唇邊緩緩地勾起笑意。還是他招牌式的笑,溫潤、和煦,彷彿春日的陽光,帶給人無限的暖意。
“既然相愛,請珍惜她。給她一生的幸福,也要……讓自己幸福。”
這是入春以來,草原上最晴朗明媚的日子。
暖風拂面,無數朵野花在陽光下隨風輕舞。天空澄碧如洗,薄如棉絮般的雲輕輕劃過天幕,留下清透悠長的尾巴。
五彩的旌旗飄搖在天空下。兩隊人馬相逢在阿拉爾雪山之畔,隔著草原靜靜地對視著。此刻,再沒了馬嘶人喊的廝殺;再沒了劍駑拔張的兇險,有的,只是大戰過後的疲憊和欣喜,還有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在所有天啟以及花剌將士心中升騰蔓延。
納夕催動跨下的戰馬,緩緩來到天啟大軍陣前。沒有一絲一毫的猶疑,他翻身下馬,跪在了齊雲灝的面前。
“堪博爾。納夕叩見天啟皇帝陛下。”
齊雲灝微笑,也從馬上下來,跨前一步扶起了他。
“可汗不必多禮。”
納夕抬起頭,深凹的雙目間流過一絲苦笑:“敗軍之將,已無顏擔受‘可汗’二字。納夕此來,是向陛下獻上可汗金印的。”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鑲金象牙骨盒,高高託於頭頂:“請皇帝陛下接收花剌的誠意,從今以後,花剌只是天啟的一個屬國,歲歲朝貢,代代不息。”
齊雲灝從他手中接過象牙盒,撥開暗鈕,開啟盒蓋。璀璨的金色層層泛起,襯著正午的陽光,幾乎晃花了他的雙眼。
眯起眼,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過去的十二年,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著將至尊可汗金印握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