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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白的牆面上投下斑駁的樹影。

梅雪霽的腳步在窗前停住。

“小主……”緊跟在身後的耿飆也急忙收住腳,遲疑地看著她。

“噓……”梅雪霽把食指擱在唇邊,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暗示。

窗內,傳來了齊雲灝的聲音。

“。。。。。我天啟歷代君主皆奉行仁政,樂見藏富於民、藏福於各州府,唯願天下齊心,國運盛隆。誰料如今朝廷有急,各位父母官們卻是冷眼袖手,只管捂緊自己的口袋……。”

“微臣惶恐…。。”

“臣等不敢!”

“呼啦啦”一片拉椅子跪到的聲音夾雜著嗚咽聲四起。

“哼哼,”齊雲灝冷笑:“不敢就好!不敢就說明你們心中還有國家、還有朝廷、還有朕這個皇帝……那麼,你們輪流表態吧,到底願助朝廷多大的力……。先從江熟知府錢嶽修起。”

“臣……臣……。”一個蒼老而尖細的聲音不斷地顫抖著,幾番躊躇之後,咚咚地叩起了響頭,“臣所管轄的江熟府,歲歲按律將五成稅銀上繳國庫,剩餘的…。。已然開銷殆盡。”

“開銷殆盡?”齊雲灝提高了聲音,聽得出他早已是滿腔憤怒,“錢愛卿莫非將朕當作了三歲小兒?我天啟的稅法是先皇頤佑二十四年重修的。當時戰事初定、國弱民窮,故而朝廷體恤各州府,只收取賦稅的一半。然這十年以來,眼見境內豐阜、農桑興旺,朝中不少官員曾上言要求修改稅制,依照前朝的舊例,將稅律由五五改為七三。朕思之再三,雖覺此舉可行,卻也不想過於激進草率,故而讓戶部謹慎斟酌……。哼哼,以你江熟的富庶繁榮,數年來這鉅額的留存就那麼容易開銷殆盡?若真的用盡,朕倒是要派人去你江熟府查查是否有人貪贓枉法……”

梅雪霽立在窗邊的梧桐樹下正聽得入神,忽覺眼前黑影一晃,待定睛看時,卻見鍾啟已然立在跟前,目如凝冰、身似玉樹,一襲淡褐色的衣衫在晚風中兀自飄搖不止。

“小主。”鍾啟躬身行禮,一雙精銳盡涵的眸子掠過她,向她身後的耿飆投去責備的一瞥。

“這……。我也沒法子,小主她……。”耿飆的聲音裡透著十分的無奈。

梅雪霽回過頭去,卻見平素冷淡孤傲的耿飈這時候卻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張俊臉漲得微紅,低眉垂目地在那裡不停搖頭。

梅雪霽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幾番強忍,卻哪裡忍得住?免不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鍾啟,外面是誰?”窗內,傳來齊雲灝略帶懊惱的詢問。

“啟稟陛下,是……”

“是奴婢。”梅雪霽搶在鍾啟之前答了一句,一邊回頭向愣怔無語的鐘啟和耿飈眨了眨眼,一邊輕快地走上前去,推開了書房虛掩的門。

冷暖應知與君同(二)

“吱呀——”一聲幽響,門扉啟處,帶來一陣微風,直吹得案几上藕荷色綾紗燈罩中的燭火閃爍跳躍。霎時間,如雲似霧般的淺綠光芒籠罩了整個書房。

那抹宜人的綠色來源於她——那俏生生立於燈下,巧笑嫣然如晨露般清新的綠衣女郎。

“你……。”齊雲灝呆呆地凝視著她,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梅雪霽笑盈盈地低頭襝衽:“奴婢是鄭府的丫鬟雪兒,前來為陛下伺候筆墨。”說著,她微側過頭,朝同樣面帶震驚的鄭鐸掃了一眼。

一屋子的官員,不管是跪著的,還是立著的,都順著她的目光向鄭鐸瞥來,神色中豔羨有之、嫉妒有之、感慨有之……每個人心中都暗自翻滾著一句話:“想不到這小小的縣令府,竟有如此絕色的丫鬟……。”

眼見知府們一雙雙色迷迷的眸子都盯緊了梅雪霽,齊雲灝心中不由又急又惱。他一把扯過梅雪霽,湊著她的耳邊沉聲低語:“你來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梅雪霽望著他莞爾一笑,以同樣的低聲道:“我來陪你共渡難關。”

齊雲灝聞言微愣,緊接著心中一暖,忍不住伸出手來,將她擱在裙邊的小手抓過來,緊緊地握在掌心。

梅雪霽輕咬下唇,低頭掙開了他的掌握,取過案上的凍青玉硯臺和松煙墨來,作勢賣力地研磨著,邊磨邊向齊雲灝微微搖頭,口中悄然說道:“別這樣,好多人瞧著呢。”

齊雲灝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冷冷地朝屋內一掃。方才還滿心驚豔的官員們,此時忽然見他目光凜冽、如冰似雪,再聯想起方才二人之間旖旎的神情,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了悟。一個個禁不住心驚膽顫,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