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低眉垂首,默不作聲。
“澄王妃好。”梅雪霽和齊雲蘿掀簾下車,與鳳凰相對見禮。
“拜見梅小主,菀柔公主殿下。”鳳凰福了一福,抬起頭來,“真巧,鳳凰本打算入宮與小主一敘,誰料卻有緣相逢於中途。不知二位此次出宮,要去哪裡?”
梅雪霽笑著答道:“我們打算去雲隱寺敬香。”
“是嗎?”鳳凰一挑蛾眉,神色間滿是驚喜,“我也聽說那裡菩薩靈驗,早有前往禮佛之意……”她說著,輕咬住下唇,如水的秋波流轉在梅雪霽和齊雲蘿之間,“若是鳳凰有意相隨,不知是否太過冒昧?”
梅雪霽愣怔了一下,禁不住回眸向齊雲蘿望去,齊雲蘿回了她一個同樣吃驚的眼色——是啊,禮佛只是藉口,她們真正要去的地方是萬花山。若是憑空多了一個陌生人相隨,數日來的苦心籌謀會不會受到影響?
但是,人家既然已經開了口,又哪裡找得到推拒的理由?
唉,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這裡,她對著鳳凰粲然一笑:“哪裡?得與王妃結伴,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憶君心似西江水(三)
馬車轔轔,疾駛在林間小道上。
漸漸的,吹入車內的風變得清新而溼潤,帶著山野特有的草木芬芳。絳紫色的車簾隨著風勢一甩一甩地飄拂著,將車窗外淡淡的日光掩映得忽明忽暗。
車外,傳來明琪低沉的聲音。
“主子,萬花山到了。”
齊雲蘿身子一顫,急忙回過頭來,扯緊了梅雪霽的衣袖。
“霽兒,你,你陪我一起去……”
梅雪霽望著她忐忑不安的樣子,不由笑著抿嘴:“我去算什麼?非但幫不上忙,還會礙手礙眼。”
“不,”齊雲蘿漲紅了臉,神色間滿是執拗,“我要你陪著我。”
梅雪霽笑著拉下她的手,輕輕在掌中握著:“我要是去了,澄王妃怎麼辦?難道你要她也跟著去?”
齊雲蘿一愣,緊緊地蹙起了眉尖。
梅雪霽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劉海,柔聲道:“自己的終身大事最終還是要靠自己把握,別人都是幫不上忙的。你一個人去吧,每日的這個時候,我哥都會在山頂的望天崖採藥,你去了一定能在那裡遇見他。等見過了面,就把他帶下山來,我和澄王妃在雲隱寺等你們……”
冬日的萬花山,早已沒了春的明媚。寒松蒼翠,掩映著遠方山顛的一道飛瀑,清流湍急、碎珠濺玉,似懸在天邊的一匹白練。水聲潺潺,不時有山風裹挾了水霧,飄散在巍峨的群峰之間。
山頂望天崖畔的石蓮亭,是觀賞山景的絕佳處。立足於此,近處的翠竹碧海、遠處的嵯峨怪石盡收眼底。雲蒸霧繞中,依稀可見山下的流芳溪蜿蜒如玉帶,依依繞過林泉巒嶂,日夜不停地向前流淌。
空山寂寂,人跡杳渺。
此時,只有一個人呆立於石蓮亭內,手扶藥鋤,目視遠方。風,拂起他石青色的袍袖,漫漫地飄舞輕揚,仿若一隻孤寂的鳥兒,在群山間落寞飛翔。
……。這一天,終於到了。分明記得侍琴告訴過他,蘿蘿遠嫁花剌的日子就是今天……
梅雪峰垂下眼,止不住地心痛如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也許,霽兒的譏嘲是對的。所有這一切,都源自他的自作自受。是他的自卑和怯懦,害了自己,也害了蘿蘿。
當初面對她的真情,他選擇了逃避;如今面對她的離去,他依舊選擇了逃避。然而,逃避又有什麼用?縱然躲入深山,他卻依舊無法逃過內心的折磨……
此時此刻,皇宮之中想必熱鬧非凡吧?兩國聯姻、公主下嫁,是天啟王朝的大事。一個女子的命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從此關山阻隔、明月天涯,所有的往昔都將如過眼的煙雲,消逝在她的生命中。
一切如煙,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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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開了夜車,早上揉著眼睛醒來,第一件事便開啟電腦。驀然發現,自己被人兜頭拍了幾板磚。
嘿嘿,雖然有些沮喪,卻依舊很感激那些提意見的親們。影月的文章正是有了你們的提點,才會得以進步。
說起被拍,影月彷彿已經習慣了。滕訊上的讀者還是客氣的,在其他地方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