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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是不容易了。

這廳裡是極寬敞的,快要及上當日五院藝比的君子樓一間底層,兩撥人一靠左、一挨右,房喬只瞄上了一眼,盧氏就被擋住,他便收回目光,對著大舅子二舅子一禮,側目察覺到遺玉在他和麗娘身上來回遊移的古怪目光,想要出聲招呼,但因記著在絲綢鋪子裡,這小姑娘是多麼伶牙俐齒又難纏,張了張嘴,還是作罷。

轉而詢問盧榮遠道:“大哥,不知岳丈和智兒為何沒有來?”

盧榮遠沒好氣道:“別叫的那麼親,我們兩家現如今可是對頭。”

身為武官的盧家大老爺,脾氣可不算是好,開口便嗆了他一記,房喬並不生氣,轉而去問那引路的官差,一個小差怎麼敢瞞他,但他也知道的不多,只說是爺孫倆被刑部請去議事,恐會遲來。

這話說的好聽,可心思細膩的房喬卻知道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正要再厚著臉皮詢問,便聽院內有鐘鳴起,一屋子的人都自覺地面朝著北面審席站好,不再言語。

鐘鳴六響,是為重鳴,皇上親自吩咐下來的,當然有所不同,在餘音迴盪時,大廳內西北角的通往後堂的門中,相繼走出幾道人影,走到正北翹頭長案站定的是這秦子的主審,註定要兩頭不落好的、倒黴的大理寺卿劉德危,左側另有一名少卿、兩名大理丞聽審,右側正將手裡卷冊都放於桌上的是一名大理主簿,另有六名八品小官兒的大理評事在場。

見這派頭,不光是遺玉,就連房喬也面色僵硬了一下,這哪裡是審件民事小案的模樣,就是審得貪贓枉法殺人害命,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並不知道,劉德危喊上這麼多人助陣,除了表示重視之外,還是有些私心的,想著等案子落下,好歹不用他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埋怨了不是。

按著套路,主簿對著卷冊一個個點名之後,把來的勾上沒來的劃去,又鐘鳴一遍,劉德危說了些場面話,眾大理寺官員落座,這便是要開堂審案了。

主簿拿起昨晚整理好的訟詞,揚聲念道:“中書令房喬家中,十三年前失散妻兒三人,一腹胎,今懷國公盧中植新認嫡親,盧氏平嵐、盧智、盧俊、盧遺玉四人,疑為當年房家妻小,大理寺承聖上所詔,特自今日起立案而審,徹查盧氏母子四人身份,決其所歸,是以。”

遺玉聽他說到“一腹胎”時,心中有絲異樣流過,但很快便又因察覺到盧氏身體的緊繃,忽略了過去,藉著長長衣袖的遮掩,拉住了盧氏的手,待她扭頭時候,仰著腦袋衝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換來她一抹淺笑。

第三一八章 措不及防

主簿話音落下,又將剛才記下的名單遞到北堂翹足案頭。

“啪!”便聽醒木一響,兩列手持棍杖的差役小步從門外跑進來,分別在堂上兩側八根立柱下縱列站定,將於案的一群人圍在堂上,劉德危正襟危坐,再看堂下房盧倆家,便像是從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懷國公盧中植何在?”

大理身審案,傳人未能到場,照理說是要受責罰的,但盧中植和盧智是因特殊情況,便可免罪。劉德危之前已經聽了小役來報了盧中植去向,但在堂上還是要走個過場。

盧榮遠上前三步,一禮後,道:“家父與內侄盧智昨夜被刑部來人傳走,至今未歸,故而未能到場,望大家見諒,若有所問,下官定當如實以告。”

“堂下何人?”

“下官乃是懷國公長子盧榮遠。”

劉德危點點頭,懷國公不在場,今日上午要問的事,他長子也是盧家可以做主的。

“盧榮遠,公堂之上,不可虛言,本官問你,本月二十三日盧家大開宗祠,讓下的盧氏母子四人,同你們盧家究竟是何干系。”

“回大人,盧氏母子乃是家父族叔一脈親眷,在認親之前,按輩分,盧氏亡夫該是喚家父為叔父的。”

聽著這回答,房喬毫不意外,劉德危則是盯著盧榮遠表情,作為主審官,他是不能帶有半點偏頗去處理此案的,可對案件走向,心裡也要有譜才是,現今透過已經瞭解到的事實,在客觀事實上,無論從哪看,盧氏都並非房家妻小,可在主觀心態上,卻覺得他們是的可能性更大。

但審案斷案,要得便是口供和證據,結果全由這些而定,無關乎他的猜想。

這有些乾瘦的中年人聽過盧榮遠的話後,便讓主簿將在戶部和禮部調來的有關盧家母子的籍貫文卷奉上,當著眾人的面翻閱了一遍,而後抬頭一掃分立大廳兩側的倆家人,揚聲道:

“中書令房喬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