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皇室,難道那些皇子和世子們,也要遵從此律?”
盧智思索後,答道,“這女仕一律,是在平陽公主的干預下,貞觀二年有所修編,也是因著幾位有名望的夫人和公主才能實行,現今滿朝獲封的女仕,算來不過十餘人罷了,還沒有哪位是嫁入皇室的。”
“這麼說,只是從沒有過先例而已,律法並沒明文規定,皇室子 孫是否要遵循此律?”
盧智探手過來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又瞎想,這還用得著明文規 定嗎,可你見過哪個皇子皇孫,不是妃妾滿院的,再看,能做上女官 的哪個不是腦子清楚的很,非要住那個圈子裡跳?
這皇親國戚,也不 是誰都想做的。”
遺玉不敢再問下去,扯動嘴角露出個自然的笑容,“哦,我也就 是一時好奇,才會有此一問,想來也不大可能的。”
盧智話鋒一轉,“你在國子監能待上幾年,五院藝比雖不是每次 都能被選入,但累積夠三塊木刻,未嘗不可,就是靠著書藝,每年拿下 一塊也夠的,木刻的傳言既然能流出來必是有幾分真切,你若想日後 不受委屈,那就給我用心點!”
“我心裡清楚的,大哥放心。”
女官之位,所附帶的權利,對皇室子孫,八成是沒用的……那,李泰 為什麼要花費精力,幫她拿到木刻?
遺玉心中一鈍,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垂下頭去掩飾臉上的表情。
在她垂首之際,一直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她神態的盧智,危險地眯起 了眼晴。
回到歸義坊的宅子,剛到午時,有半個多時辰才到吃午飯的時候。
兄妹倆進到盧氏的房間,就見小滿坐在廳子裡打哈欠.見到他們忙 站起身來,低聲道: “少爺小姐回來了,夫人在屋裡頭休息呢。”
遺玉見她疲乏的樣子,便道:“小滿,過幾日清閒了,就讓人將你 送回去,年底你的婚事就要辦了,眼下將你留在身邊也不是個事。”
她早上還聽盧氏提過,兩人昨日到西市去逛,小滿買了些針線回來 做活,連夜都不曾睡個好覺,婚期將近,總要儘快回龍泉鎮才是。
小滿連忙搖頭,“不打緊,我出門前都和舅舅和李大哥說好,等下 個月再回去也無妨,夫人出門在外,身邊沒個使喚慣的,怎麼能行。
“介時接了陳曲來就可以,我們也不是總就待在長安的,等新宅 建好就回去,這節骨眼上讓你和你李大哥分開,肯定有人要在背後埋 怨我。”
小滿臉蛋兒一紅,說是去沏茶,跑了出去。
遺玉望著她的背影,嘴上無聲地嘀咕著,被盧智看到,問:“你 說什麼?”
“沒事,大哥去忙吧,我進去看看娘,嘿嘿。”
比她大不了多少 的小姑娘,這就要嫁做人婦了,嘖嘖。
盧智出去後,遺玉掀起裡臥的門簾,躡手躡腳地進屋去,來到床 邊,看著盧氏安靜的睡顏,心頭一軟,輕輕將外衣解下放在床尾的小凳 子上,蹲在一邊的火盆旁將手和身上烤暖和一些,才解開頭上的銀磐 讓頭髮披散開來,轉身走到床前,掀起被子一角,哧溜一下,鑽了進去, 盧氏正迷糊地睡著,忽覺一團軟乎乎的小東西偎上來,緩緩睜開眼 晴,遺玉的小腦袋就挨在她肩上,白嫩的小臉上貼著些許柔軟的髮絲, 兩隻滴溜溜的黑眼珠子輕轉著,她一時憐愛,伸了胳膊就將自家閨女摟 住.緩聲道: “幾時了,可是該吃午飯?”
“過午時了,娘,我再陪您睡會兒好不好?”
娘倆好久都沒能躺在一處,盧氏稍作猶豫就應下,又往床裡面椰了 椰.給她空出大些地方。
遺玉埋頭在盧氏身上蹭蹭,孃親的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只有孩子 才能嗅到的暖香,不管是什麼委屈還是不安,都能在這香氣中,消失殆盡。
盧氏被她蹭了幾下,便沒了睡意,一手被她枕在頸後,另一隻手繞 過去,五指順著她散亂的頭髮。
“前日人多,好些話都沒與你說。
玉兒,娘真覺得,能有你和哥哥 們這樣的好孩兒,這輩子都足夠了。”
不管前半生是如何轟烈烈過,柔惜蜜意過,只有此刻兒女繞膝這份寧靜,對她來說,才是最真切且珍惜的。
遺玉將手樓在盧氏腰間,軟聲道:“那是有孃親在,我們才能好好的,你看別家的孩兒,哪有我們兄妹乖巧,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這麼好的孃親。”
這是將他們兄妹三人一手拉扯大,從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小姐貴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