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怎麼到了最後無聲無息地就滅了火,這一句怎麼了,既問的是李泰又問的是自己。
九月底,正在追趕姚不治的沈劍堂,半是因為李泰派人誘導,半是因為摸到了仇家的線索,才棄姚不治直奔長安城,沒有先到秘宅去,反而順藤摸瓜找到了壹肆包子鋪,在周蕊房裡同時翻出她同他仇家和魏王府兩方的關係,於是沈劍堂才厚著臉皮向李泰要了這按理該被打殺的奴婢,李泰應了。
當週蕊以死相脅的時候,沈劍堂就知道要壞事,李泰是最討厭被人威脅的,就算是面對紅姑,他也不曾妥協過,被一個小小的奴婢威脅,尤其又是個該殺不能殺的,不生氣才怪。
可氣也不用這麼大的氣啊!沈劍堂坐在他身邊,最是能感覺到那讓他發毛的氣勢,一瞅見李泰眼神的變化,心中就有些不怎麼美好的記憶冒頭,才當下閉緊嘴巴,生怕被殃及。
但他沒想到的是,遺玉竟然好死不活地為周蕊出頭,甚至差點讓李泰百年難有一次的怒氣再飆高一節的預兆,更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為那對倒黴的兄妹默哀的時候,李泰竟然一聲不響地走人了,就像是剛才飆冷氣飆的他頭皮發麻的不是他一樣。
若是放在尋常,沈劍堂的五句話,李泰丅能理上一句就是不錯了,可這會兒卻因為沈劍堂這句自言自語,微皺了一下眉頭,悶聲道:“我不知道。”
多少從他聲音裡聽出點鬱悶情緒的沈劍堂,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晴,往床邊一趴,上半身湊了過去,一手朝他額頭上摸去,因怕被他扭斷手腕,只是捱了一下,便又“嗖”地收了回去。
“嘶一一沒燒啊,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依著沈劍堂對李泰十年的認識,總共也就見過他三種情豬,生氣,高興,當然他最常沉浸的還是一種毫無情鍺的境界裡。
因此這會兒聽到他話裡露出些許同鬱悶差不多的情緒,又怎麼會不驚訝,直覺便是他喝多了。
李泰沒有理會他,將手裡的酒杯遞給他,沈劍堂接過去,還挺沉的,沒喝幾口樣子,那就不是醉了。
沈劍堂拿著酒壺,心裡揣摩著,這人的情緒會變化,不是因為物,就是因為人,李泰沒有喝醉,就不是酒的原因,那就是人了?——人?
腦中突然閃過一張帶笑的小臉,同記憶中某樣東西慢慢契合,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眼神一晃對上李泰異色的眼眸,快速打散剛才凝聚在腦袋裡的人影。
“怎麼?”李泰手中握著空掉的酒杯,難得主動詢問一次沈劍堂。
“沒、沒、沒什麼!”沈劍堂搖頭擺手了幾下,便站起身,頭也
不回地快步朝外走,“我今夜就走,周蕊帶上了,有事讓人到醉江南去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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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下棋的方式
盧智跟著遺玉回到西屋,讓平彤和平卉兩人下去,拉著她面對面坐在書房下棋時用的梨木矮案邊後,繃著臉問道:
“方才為何那般衝動?”
遺玉伸出食指在棋盤上劃拉著,小聲道:“大哥都說我是衝動了,哪來的為什麼。”
每個人心裡都有最懼怕的事情,哪怕是面對親人也沒辦法說出來,她是不會告訴盧智,自己在看到周蕊崩潰之後,有多麼害怕有朝一日她也會感到絕望。
盧智知道她沒說實話,板著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無奈地笑了兩聲,伸手越過隔在兩人之間的矮案在她頭頂按了按。
“去將額髮修一修,等下大哥指點你的棋藝。”
她倆在馬車上已經商量過,遺玉要參加五院藝比,是不可能在九項之中只參加書藝一項的,擁有十五年曆史的五院藝比,還從沒參比人選放棄過兩項以上的比試,她當然不能做這個出頭鳥,御藝不用說她肯定是要棄的,那麼剩下八項她只能再棄一項。
用盧智的話說,剩下的八項裡有一半,她都不怎麼樣,若再不臨時磨下腔,到時候絕對是去墊底。
遺玉在五院藝比上要做的就是讓查繼文博士的誇讚變成名至實歸,最起碼要把書藝一項的木刻拿到手,好在其他參比的四十四個人鮮少有人是九項全能的,總有短缺的地方,對於不擅長她只要不墊底就行,“嗯。”盧智沒有追問遺玉替周蕊求情的原因,讓她鬆了口氣,喊了守在門外的平彤進來,讓她幫自己修剪額髮。
遺玉坐在臥室的妝臺前,平彤不知從哪尋了把精緻的小剪,一手拿著木梳,一手捏動小剪咋察咋察給她修整,屋裡點著紗燈,平卉另捧了支燭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