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出對她們厭惡至極的模樣,這也算是埋下了禍根。”
遺玉一動不動地靠在盧氏懷裡,聽她一點點回憶人生中最痛苦的那段時日。
自從那兩個女人進了家門,盧氏的丈夫就再沒往她的房裡去過,整日都在其中一名叫做麗孃的女人的院子裡,盧氏幾次看到他們兩人在花園中散步,幾次聽到深夜那小院中傳來自己丈夫的琴聲,幾次遇見下人們偷偷形容她的丈夫如何寵愛那個女人。
因失去了孃家的助力,婆婆又對她不假辭色,盧氏早就在府中有些撐不住場面,原先還有丈夫的關愛,可隨著那個女人的到來,就連府中的下人也開始對盧氏陽奉陰違起來。
盧氏挺著越來越大的肚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結髮丈夫是如何百般寵愛另一個懷孕的女人,在身心的煎熬下,她的精神一點點差下去。
盧氏聲音逐漸低沉下來,“就在那她們進門後的第三個月,先皇突然傳詔安王回京建府,你爹提前通知了我在家中準備宴會迎接。。。。。。沒曾想就是在這場宴會上,你大哥差點被你爹親手殺了。”
遺玉聽到這裡,一骨碌從盧氏床上爬了起來,神色緊張地問道:“娘,怎麼回事?”
盧氏的目光在燭火的照映下很是迷離,“那些男人們在前院喝酒,那兩個女人在你爹的允許下也參加了那場宴會,娘雖不喜她們,可還是帶著她們陪著客人帶來的女眷們在後花園蓮池旁賞月,那天是十六,月色真的很美。。。。。。”
就在盧氏一邊賞月一邊應酬著女眷們的時候,突然在一片歡笑聲中響起了一聲尖叫,盧氏回過頭來就看見滿園子的大紅燈籠映襯下,麗娘那張嬌美的臉上帶著無盡的驚恐,接著就聽她失聲喊道:“芸娘落水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芸娘,同麗娘一起進府的那個女人,同樣是搶了盧氏丈夫的女人之一,她卻從進府那天就如同一個隱形人一般,呆在自己院子裡鮮少出入。
盧氏聽著麗孃的尖叫聲,側目便看見蓮池邊,自己的五歲大的兒子盧智尚未收回的一隻手,還有他身邊的水池中那個不斷掙扎的人影。
滿園子的女眷頓時驚慌失措,有大喊著救命的,有失聲尖叫的,坐在她們中間的盧氏卻彷彿身外之人一般一動也不動,直到前院的客人聽見響動,安王在親衛的護衛下快步進了後花園,身後跟著大群的客人。
盧氏怔怔地看著池裡早已經停止掙扎的芸娘被人撈了上來,聽著安王隨身之人宣佈芸娘和她腹中的胎兒皆已喪命,望見自己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麗娘輕聲安慰,又聽著麗娘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她是如何看見盧智將芸娘推下水的。
直到那人一把抽出身旁安王親衛隨身所帶佩劍,盧氏才如夢初醒,她高喊著“不要”,撲向了自己早就被嚇得呆掉的兒子,劍鋒堪堪停在她的耳側,削去了她半邊的髮髻,珠釵落了滿地。
“你大哥當時才那麼大點的孩子,小手緊緊抓著孃的衣襟哭著說不是他,可他們都當是你大哥將芸娘推下去的,也不想想他才是個五歲的孩子,能有那麼狠的心麼。。。就連你爹都怒罵你大哥是孽子,喊了下人們去拉開我,娘那時肚子裡懷著你,又被人使勁地拖開,根本就護不住你大哥。。。眼睜睜看著你爹一掌便把你大哥打暈了過去——”
盧氏再難抑制住情緒,半靠在床上側頭啜泣起來,遺玉聽到這裡已明白了大半,聽著盧氏的嗚咽聲,想到她那時的痛苦和無助,想到她那時的掙扎和害怕,眼睛不覺也溼潤了起來。
遺玉又將小腦袋靠了過去,小手環上盧氏微微顫抖的身體,哽咽道,“娘,您別講了,我不聽了。。。您別哭。。。我、我心裡難受。。。。。。”
雖然她早就猜到了一些事情,可真正聽親身經歷了那場噩夢的盧氏這般講述,遺玉在心疼之餘,難免升起一股恨意,這是她的孃親,從她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世界以後就對她萬般疼愛的孃親,是這個世界上鮮少一心一意地對她好的人——卻曾經被人那樣狠狠地傷害過!
似乎眼淚也是會傳染的,盧氏本來小聲的嗚咽,在遺玉的哭聲也夾雜進來後,兩母女便摟在一起失聲痛哭起來。
盧氏哭的是壓抑了十二年的痛苦,遺玉哭的則完全是一顆疼的發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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