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臂膀。
兩人站得仍過分靠近了點,彼此都有些怔忡,是一旁馬兒甩著頭、發出嘶鳴,殷落霞才陡地回過神來。
心跳過促,她不太自在地調開雙眸瞧向別處,故意冷著聲道:“我說了,我並不需要休息。還有,也請閣下別自作主張替我作任何決定。”
她感覺到他又慣然地將手按在腰間簫上,隨即,他略退了一步,緩道:“你不需停下,但馬匹需要。咱們臨時買馬,尋不到良駒,這兩匹坐騎說不準是頭回跑這麼長的路,不能催得太急。”
聞言,殷落霞不禁揚眉,見他神情尋常,眉宇溫和,對她擺出的冷淡姿態似乎渾沒在意,那異樣心緒再一次在方寸間擴散。
驀然間,她知曉了。
這男人早便明白她儘管力竭氣弱,卻依然硬撐著,不肯在他面前顯露疲態的固執心思,因此先“下手為強”,一把奪走韁繩,強將她抱下馬背,此時為了要顧全她的臉面和尊嚴,還道這一切全是為了馬。
“你你!”有些詞窮,意會到胸中的熱氣漸漸漫出雙頰,她解釋不出當下的感覺,最終低語了一句。“你無須如此……”她說得好輕,輕到近乎耳語,彷彿自喃著。
“讓馬吃飽了再上路吧,反正武漢離這兒已然不遠。”裴興武瞧著她低垂的粉額,上頭布著細汗,一時間竟興起一股衝動,欲舉袖為她拭淨。
她是姑娘呀!
適才他拉她下馬、又攬又抱,早已逾矩,若然再親近過去,人家都不知如何想他了?
內心暗自苦笑,他深吸了口氣壓下那抹難以釋清的念想,舉步踱開。
此時,兩匹馬兒已垂首啃起地上帶些枯黃的小草,四蹄輕跺著,還不住地甩動尾巴,挺悠閒的模樣。
從馬匹身上拉回視線,殷落霞不禁偷覦男人挺拔的背影。他立在前頭不動如山,似乎是……擋住了風來之向,使得她身上的寒意驟緩。
他的舉動是有心、抑或無意?她猜測不出。
抓起袖子將臉上的汗抹去,她拍了拍雙頰,調整著呼吸吐納,跟著斂了斂長衫席地坐下,強迫自個兒把心思從他身上拔撤。
便在此際,裴興武竟是取出腰間鐵簫,背對住她,抵著唇,徑自吹奏而出。
秋風林道,景意蕭瑟,如今簫聲再添清曲,更教幽情勃逸。
在如此的氛圍裡,殷落霞費勁兒召回的思緒再也剋制不住了,紛紛掙脫掌握,一股腦兒地朝男子那俊拔還帶孤傲的身影飛繞而去,隨著他長指的按捺與逸出薄唇的氣勁,在清美的曲韻中起伏、浮沉、沉醉……
如以冰炭置我腸啊……
男人的簫聲如此,男人的一舉一動亦是如此,全教冷情冷性的她起了奇異的波動,一會兒高昂、一會兒沉落,上一刻還惱著他多管閒事,下一瞬間卻不由自主地推敲起他的心思。
他究竟有何能耐?竟教她莫名地意念暗懸。
而她又是怎地一回事?竟如此迷惑、遊移、神魂不定。
這全沒道理。
毫無脈絡可循。
為什麼……
為什麼……
莫非她對他……生了某種企圖?
為什麼……
“殷姑娘。”
簫音不知何時已落,餘韻卻仍在殷落霞腦中盪漾。
坐在草地上,她怔望著裴興武掉轉過身,那薄而有型的唇微掀,似在說話。
“殷姑娘。”那薄且分明的唇再喚,嗓若簫韻。
她並未回應,只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步近,那逆著光、居高臨下俯視她的男性輪廓有些兒幽暗,一雙深目卻是神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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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實則有一事相求。”
一事……相求?她思緒尚陷在自個兒的迷魂陣中、動得好慢,因此仍未對他出聲回應,只眨了眨眸。
裴興武手握鐵簫,目光專注,沉吟一瞬後,終是道:“你藏在袖裡的雪山『七色薊』,可否過讓予我?”
什麼……
他說了什麼……殷落霞清容一怔,然後,浮上了迷惘顏色。
她瞅著他,唇瓣淡啟,彷彿有什麼想不通透。
七色薊……他說……他說……
七色薊?!
下一刻,她倒抽了口寒氣,輕玻У乃�恐帳窮�財鵠礎�
第三章
意萌由來多自傷
原來,她的直覺仍是對的。
那男子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