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生澀的乾笑了下。
“蘇恩啊,可以的話,你和青城週末都回來吃飯。”他的背影終於消失在我辦公室的門口,望著他走時的模樣,我竟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悵然,濃濃的瀰漫著酸澀感。是不是人到了年齡就會開始期待兒女給的一種團圓,怪不得顧青城不在的時候,老頭兒對我像是親生女兒,或許是彌補一種缺憾吧。現在呢?即便是等到了,卻也還是隔著時間,隔著空間,見不到,摸不著。
回身望,雪花已經開始飄起來了,這一次天空沒有變紅。那首我聽不大懂的英文歌,竟讓我想流淚……坐下來,我回了封郵件給顧青城,可是,依舊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沒了音訊。我尷尬的望著電腦螢幕笑,簡單的收拾了下,關燈離開的時候又特意的看了看沙發上的東西。我伸手拿了那條夏老師新買來的乳白色圍巾,心裡沉甸甸的,圍在脖子上,眼前竟是顧青城那晚溫柔動情的雙眼。搖搖頭,走廊又是一片漆黑,高跟鞋的聲響被無限的拉長,我笑,沒錯,還是一個人才對。
第二天,我採納了李志宇的策劃,但是之後的具體實施卻都交到了劉芝手裡,我特意和他拉開了距離,那種心思縝密的男人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即便偶爾在走廊裡見了面,我也只是淡淡一笑便迴避開了。自那晚的炸醬麵之後,我們便沒了交集。不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這兩天B市一直在下雪,我每天都依賴著那首英文歌取暖,天氣越來越冷,即便窩在公寓裡,也常瑟瑟發抖。手腕上的小十字架沉寂了太久,已經開始成為我生活的一種習慣。連著吃了兩天的雞蛋麵,直到失去了味覺。顧青城上次買來的冰淇淋和啤酒還鎖在冰箱裡,我坐在窗臺上看外面的夜色,橘色的燈光伴著零零落落的白色小蝴蝶,像是被人吹散的小羽毛,卻不知道該飄向何處。
陸和平終究在流了淚之後消失在我的生活裡,而我因為開始有了新的等待,所以,再沒有做過和他相關的夢。最近,我整夜都夢到白色的雪,和一個穿著深綠色風衣的男人,他滿眼溫柔,望著我的時候對我說,他冷……我傻笑,空氣中瀰漫著甜甜的味道。
6:30,我比想象中醒來的早,心裡彷彿一直有事情,所以睡得不算安穩。想起今天會見到冰山,我心情大好。特意找了幾個冷笑話,以免見面的時候會冷場。還化了淡淡的妝,讓最近消瘦了一些的臉頰看上去不那麼憔悴,對著鏡子,我照了很長時間,反覆的練習著和他見面後的打招呼方式,為什麼我這麼緊張,心一下一下的跳動著,可只要想到冰山的臉,它馬上便會加快速度。我的臉部神經終於在多次的蹂躪之下開始麻木,直到我終於擺出了一副自認為滿意的微笑時,我才決定出門。
我算好時間,交代了報社的工作之後,便趕往B大。天空還飄著點點碎小的雪花,路上的銀白色還沒有被灰塵附著上汙漬,望著路旁那些被積雪壓低的枝椏,即便灰濛濛的一片,卻讓我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喜悅感。
B大。我該是多久沒再回來,我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物理研究所,那清冷的角落還真配得上研究二字。我還沒邁進走廊,便迎面撞上了一個帶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他連連道歉,我也只是禮貌的低頭回應著。
“那個,我想問一下,顧青城,他,在麼?”他終於抬頭看我,然後表情竟是一愣,繼而又有些歉意,然後禮貌的指了指實驗室。
“謝謝!”我在外面的臺階上跺了跺腳,繼續往裡走,回身望,他居然還在看我,目光中竟是猶疑。
我邊走邊練習著和顧青城打招呼的方式,怎麼越近我越不知道說什麼,迎面走來兩個女生,看上去也是實驗室的人,我機械的保持著微笑,只聽到她們細碎的說笑聲,好像是說,誰是院長的女兒,誰怎麼樣,總之都是無聊的八卦新聞,還不是和我上學時候一樣,我微微一笑,加快了步伐。
我原本想,直接推開門,然後給他一個surprise,後來想想,還是就此作罷,一旦人家在搞什麼研究被我嚇到了,冰山肯定會翻臉。我悄悄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兒,試探性的望一望。一雙背影映入眼簾,是冰山,我剛想敲門,卻看到那個站在顧青城身邊的背影側頭望他,臉上盡是歡悅,她伸手捂著嘴羞澀的微笑,然後拍顧青城的肩膀,他和她四目相對,我的心,這是什麼感覺?我低頭不想繼續看下去,可是,為何眼睛卻不想離開那個男人……我抬頭,屏住呼吸,她的手伸向冰山的臉,他居然沒有躲,只是愣愣的看著她。想起上次黑暗中他冷冽的說著“別碰我”,我竟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