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他,瞪著他的臉,那張臉,精緻的沒有一絲瑕疵,就像是上天給予最完美的成品,驕傲、得意、甚至是志在必得,或者是蓄勢待發,都有,都是交織在他的臉上。
“你——”她一時間,真是說不出話來,嘴裡頭有再多的字,也是組織不出來什麼完整的話來,“你無恥——”
後頭的三個字,她還是硬擠出來,從早已經沒有牙膏的管體裡擠出來強求著擠出牙膏來似的,擠得好是痛苦,心裡頭更是難受,擠出來這些話的時候,她的手腳也跟著朝著他打去。
“方正,你無恥,你這個無恥的!”她嘴裡悲憤地低吼著,那是從心底裡湧起來,不管不顧地抓向他的臉,毀了他那張妖孽的臉才算是出她的心頭之氣,雙腳更是踢向他,“我饒不了你這個無恥的人!”
方正一點兒也沒有躲避的意思,臉上讓她給抓了個正著,似著上天給勾勒出來的臉瞬間多上兩道血紅血紅的印跡,看著有些個觸目驚心的,更兼著雙腿給她雜亂無章地踢個正著,發出微弱的悶哼聲,頹然地倒在床裡。
他這一倒下去,還正在動手的灰妹有些個愣住,沒想著他是這麼易倒的,讓他一下子給唬住,愣愣地站著那裡,瞅著捂住雙臉的男人,露出他指縫間的那兩道血紅的印跡,大有美麗的東西,上頭突然間出現破裂的縫隙,著實是大煞風景。
突然間,她到是笑了,笑得沒心沒肺的,笑得沒啥誠府的,“方正,我可跟你說好了,你願意有什麼齷齪的想法,我不管,我真不管,但是,你要是想拿著那件事讓我就犯,那是沒可能的!”
方正好象是真為著自個兒的臉傷心著,人還蜷縮在床裡,雙肩個微微顫抖著的,好象是受著了委屈,雙手就是捂著臉,不肯鬆開了。“你還笑,你這個女人也忒狠了點,打人別打臉,這都不懂嗎?”
“打人不打臉?”她居高臨下地瞅著他,瞅著他那個小樣子,明明是蜷縮著身子,可有意無意地仰著身體,讓她看個真真切切,倒三角的身材,還真就是個好身材,“我就不懂了,打你這張沒臉的,不挺好的嗎,讓你也知道要臉的!”
聽著這話,沒有一絲安慰的意味,方正坐起來,大赤赤地坐在那裡,什麼叫做遮擋一下也沒有的,他就是大大方方,不吝嗇地露著他自己的身子,面對著她的目光,雙手也跟著離開他自己的臉,將那留下指甲印的臉給露出來,“你看看,要是留疤了,你可得怎麼賠我?”
“還賠?”她真是讓他給有些噁心到了,還說賠,她都沒叫他賠她自己的清白人生,他還好意思叫她賠他這個破臉,人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了,還真是沒藥可救的。“要不,你到陳法面前,把我跟許慎的事說出來,我想他會賠你的!”
“你的心真狠——”他眉眼間露出個遺憾的神色,還有模有樣地搖搖頭,“鴦鴦呀鴦鴦呀,你以為陳法還真能為著你出頭嗎?”
他的話說得灰妹心頭一涼,她心裡頭總有些自卑感,自個兒以前的那些個混賬事,她雖說是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不能代表著沒有發生過,那些事兒,是真實地發生在她的身上,她直不起腰來,一直壓在她的心頭,總覺得自個兒腳下站的是塊薄冰,一不小心用力,那薄冰兒就破碎了,讓她給掉下去!
也許是她想太多,也許是她太沒有安全感,連自個兒的親媽都是向著外人,她心裡頭的不安那是可想而知的,讓著方正一說,更是到達到臨界點。
可她還是做出個要強的姿態來,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就瞪著他,不無諷刺地衝著他,“要不,我們去試試?看他會不會為我出頭?”
這話是咬著牙說的,她心裡還真就是沒底的,與陳法一起一直快樂著的,他替著她擋下陳律的惡言惡語,在父母面前還護著她,她那顆心呀,就跟著朝他倒下去,有點拔不出來,又覺得可能是幸福來得太快,讓她有些都不太敢相信!
“好呀,要不,現在就走?”他是個眼利的,一下子就看穿她的強硬外殼子,那個內心裡呀,早讓他給捅破,他作勢站起來,欲往著浴室走進去,“還有回去的班機,一起走?到陳法的面前,讓著陳法聽聽?”
她急了,她亂了,真慌亂了!
“不行——”她真就是承受不住那個事兒給戳穿的後果,更承受不起陳法縱容寵溺的目光變成嫌棄,一想到那個畫面,她便是不管不顧地揪住他的手臂,此時顧不得他身上沒個遮蔽物的,“方正,真不行,我們打個商量好不?”
她擠出個笑容,只是,那笑容不是出自真心的,真真是難看極了。
這個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