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壁燈,冰冷的電子儀器,抬眼可見的心電圖在規律的
閃爍著,而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被那曾經想要把她賣了的一家人包圍著,個個對自己投
以關切的目光,似在說‘你終於醒了’,可是她。。。。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雙手用勁就把自己撐坐了起來,同時扯了身上亂七八糟連結那些儀器
的線,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惶恐不已,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明明。。。。我明明和寧銳在回去的路上,我明明在他背上睡著了,為什麼醒來會在這裡??
為什麼!!??”越說越激動。
“小妹,你在說什麼?”蘇若琳有些難以理解的半張著嘴盯著剛醒的妹妹,昏迷的大半年,沒少
發生波動過,每次都搞得一家人緊張兮兮,本來她是準備去日本購物的,一個電話閃來,醫院
說這寶貝妹妹有甦醒的跡象,這才既不情願的趕過來,好在不是空歡喜一場,人是終於醒了,
但醒來盡說些瞎話,不知道是不是躺太久把腦子睡壞了。
蘇母坐到女兒病床邊,假以關切,“鳶兒,你這孩子,有什麼好好的說啊,為什麼要逃家,還在
酒店打碎鏡子自殺?”
“是啊,女兒,我們是一家人。
。。。。”
“一家人會逼我出嫁?”冷冷的反問,蘇父一愣,顯然女兒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
他們這一言一語,人是清醒了,完全清醒。
坐在床上,也不看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表情很僵硬。
蘇若琳見她一副已經痊癒的模樣,不客氣的就開始“爸媽養你那麼大,公司有困難,讓你嫁到趙
家去享福有什麼不好?近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不該報?”
“是有些遺憾我醒了,讓你豪門美夢做不成,如果可以,我倒希望這恩你去還,就當我蘇若鳶不
孝了。”
“你。。。
。。”
“琳兒!你妹妹才醒,你做姐姐的讓讓她不行?”
“爸!你看她那盛氣凌人的樣子!真是、、
、、、、”
“出去。”又是毫無感情的一聲,像是命令,冷冷的打斷這家人的爭執,“出去,我想安靜下。”
“好好。
。。。鳶兒,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在外面。”蘇母推著自己的老公和二女兒出去了。
一睡不醒
門合上的剎那,立刻恢復了原有的寧靜,隱約聽見外面的家人還在爭執不休,無暇管那麼多,
現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再次環顧左右,這裡她是熟悉的,來過一次,或者說,她一直呆在這裡,從未離開。
顫抖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她要鎮定,不可以亂。
閉目凝神,而後睜眼,下床,赤腳就走到鏡子面前。。。
。。
那面極具現代感能容下整個上半身的鏡子裡,她清楚的看到穿著白色病袍的自己,那是一張完
完全全蘇若鳶的臉,修過的雙眉,彎長的睫毛,眼簾裡映入鏡子裡的自己,不是南風茉。。。
。。鏡
子裡也沒有南風茉,那是獨立的她,真正的她。
“開什麼玩笑。。。。
。。。”她回來了,就在自己下定決心好好做南風茉的時候,就在自己在寧銳肩頭
熟睡的時候,一覺醒來,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做回蘇若鳶。
。。。。
看著鏡子裡那個已經感覺有些疏離的真實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正視,想說些什
麼,想對著鏡子發問,但最終是欲言又止,無力軟癱的蹲了下去,把頭深埋,想哭,卻連眼淚
都沒有,“怎麼會這樣。。。”迷茫,無助,不知所以,天崩地裂的感覺。。
。。
我不要做蘇若鳶。
。。。。我想回去!!!!
飛燕關,二皇子府內。
手裡握著那面掌心般大小的往生鏡,寧銳坐在南風茉的床邊守著那個熟睡的女子。
原來有些人是不管你怎樣在身邊寸步不離,還是會離開你,抓都抓不住。
魅如風輕輕的踱進來,望著兩人沉默了會,然後道,“我和春花現在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