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呼嘯,將坐騎喚了出來,立刻上馬便追,陽宗海的坐騎乃御苑名馬,自是非同小可,但比起少年的那匹白馬,卻又是望塵莫及,這時已是拂曉時分,追了一回,起初還能見到背影,再過片到,便只是一點白點,漸漸沒了。陽宗海嘆了口氣,忽覺肩上微微疼痛,他跳下了馬,走到溪邊,解衣一看,只見雙肩上有兩朵淡淡的花痕。陽宗海吃了一驚,幸喜這種暗器沒毒,否則兩條肩膊便要廢了。心想:再過兩年,這少年的功力長進,那還得了。
再說樊英被擲於馬背,那匹馬長嘶疾跑,看如騰雲駕霧,樊英暗暗心驚,覺著那少年就在身後,樊英便想回頭致謝,心中說道:“多謝尊駕相救,敢問尊姓大名。”那匹馬突起跳過一道山澗,樊英左足受傷,挾它不穩,險些給馬拋了起來,急忙用力挾住,不敢回頭,只聽得那少年冷冷說道:“不要說話,小心騎馬。”叱吒一聲,向空中揮了一鞭,那匹馬越發跑得快了。
但見曉色雲開,朝陽漸漸升起,少年倏地勒住馬僵,道:“可以了!”跳下馬來,面不紅,氣不喘,一雙妙目,注視著樊英,樊英走了走神,道:“這真是天下罕見的寶馬。尊姓大名,可以見告了吧?”那少年眼珠一轉,忽地身形一長,一伸手,倏地就把樊英腰間的那口寶刀拿去,習武之人,保護兵刃已成習慣,樊英本能地伸手一格,想樊英武功亦非泛泛,這一格一拿,乃是擒拿手的惡招,卻連少年的手指都沒有碰到,待得樊英發覺,只見那少年已棒著室刀,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樊英亦是驚疑不定,只聽得那少年道:“你這寶刀從何處得來?”樊英道:“這是張風府的寶刀。”少年道:“張風府為何將他的寶刀給你?”樊英道:“恩人容稟……”將張風府那晚壯烈之死,簡單說了,說著,說著,流下淚來。道:“只恨我樊英無能,眼看張伯伯歸天;到了京城又眼見於閣老成仁,連他的六陽魁首也給別人取去。”
那少年拔刀鞘向空中虛劈兩刀,忽地仰天狂笑,道:“好,張鳳府也算死得其時,不負,不負於閣老對他一番賞識。”這笑聲蒼涼之極,樊英禁不住心頭一震,眼淚卻自然止了。細想那少年話語,似乎和于謙、張鳳府都有極深的淵源。
但見那少年將刀插回鞘中,卻懸掛在自己的腰間。樊英道:“請相公將這口寶刀還我。”那少年瞪眼道:“為何要還給你?”樊英道:“恩人愛這口刀,自主道:寶刀贈壯士,紅粉贈佳人。恩人也配用這把寶刀。無奈這口刀,張伯伯己託我送與他人,而且這其中有極大的關係,”白衣少年冷冷說道:“什麼關係?”
樊英說道:“這寶刀我是要送給張大俠張丹楓的!”張丹楓的名頭當時最響,天下習武之人,無不知道,若是別人聽了,就算是有名望的,也恐怕要必恭必敬,將寶刀奉送過來。那少年眼眉一揚,卻仍是淡淡說道:“送給張大俠做什麼?”樊英道:“還有中毒血衣,張風府和張丹楓乃是至交,張風府死時以不能見著張丹楓為憾,所以這幅血衣是留給張丹楓,讓他如見亡及;這口寶刀卻是他留與張丹楓,請張丹楓代他尋覓兒子,若幸而尋獲,則請張丹楓收他為徒,這口寶刀就交與他的兒子。”那少年道:“張風府的兒子是不是那日在水塘邊戲水的頑童?”樊英道:“不錯,他叫張虎子。”少年道:“那幅血衣呢?”樊英道:“嗯,在這兒。”取了出來,攤在手心,在樊英之意,以為少年尚未相信,所以拿給他看,不慮有他。那少年道了個“好”字,忽地手臂一抬,閃電般地把那幅血衣又搶了去。
樊英驚道:“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我的恩人,但要這寶刀血衣卻是萬萬不能!”那白衣少年將血衣摺好,放入懷中,道:“張丹楓不見外人,這血衣寶刀,我與你交給他。”樊英道:“這,這——”白衣少年突然反手一推,左腳一勾,樊英一個踉蹌,向後跌倒;少年轉身一躍,在樊英身將觸地之際,又輕一推,將樊英推得轉了個圈圈,身子卻因此挺直起來,仍然站到原來的方位,這兩個手法,精妙絕倫,樊英又驚又怒,只聽得少年冷冷說道:“這玄機掌法,你未見過也該聽過吧?”樊英猛然一驚,記起張風府曾和他說過張丹楓的玄機掌法,有內八圈和外八圈之分,能在最小的圈子裡把掌力運用得收放自如,要攻敵人哪一部分,無不得心應手,看來這少年剛才所露的這一手,必是玄機掌中的內八圈無疑。樊英急忙問道:“請問你與張大俠如何稱呼?”
白衣少年卻不答這話。反問道:“憑這一手,你總信得過了吧?這寶刀血衣我代你送去,你不必多跑一趟了。”樊英道:“這,這——”白衣少年道:“這什麼?”樊英道:“我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