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你是不是喜歡我?”
沉璧的嘴張成完美O型。
初時的微窘一過,慕容軒很快氣定神閒。他琢磨了很久,在捍衛自己生來被灌輸的人生信條基礎上,最終只能這麼解釋沉璧在桃花谷的所作所為。他寵幸過的女子,大概也會有人願為他捨身的,女人麼,感性大於理性。這位聞名北陸的美男子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前思後想,得出這樣的結論再正常不過。
“你開玩笑吧?”沉璧小心翼翼求證。
“你不用騙自己。我是過來人,自然比你清楚。你連女人必經的月事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懂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你若是不好意思,我便替你說了,你願意跟我回北陸嗎?”慕容軒越分析越有把握,他認為沉璧將來一定會對她感激涕零。
“我……你……”陣陣悶雷從沉璧腦中滾過,她竟拿不準該從哪說起:“你憑什麼覺得我喜歡你?”
“如果不喜歡,你為何拼死相救?為何那麼在意我的安危?明明有很多機會向我索取解藥,你卻……”
“停!”沉璧深吸一口氣:“雖然起初是迫於你的挾持,但我做事向來有始有終,我既答應護你周全,自然會盡力履行我的承諾。當日在桃花谷,換作他人,我一樣會那麼做,只是不忍見血腥屠殺而已,其實事後我也深悔自己行事衝動,若非巧合,不但救不了你,還得白搭一條命。至於解藥,我以己之心猜度於你,我相信你不會騙我。”沉璧頓了頓:“或許是我想錯了,一路共闖生死關,我以為,你我稱得上朋友兩字。”
“你對我,僅止於是朋友之誼?”慕容軒握著茶杯的指關節泛白,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沉璧無比堅定的點頭:“漢人或許不及草原兒女豪爽,但甘為朋友兩肋插刀的道義卻也根深蒂固。我不想騙你,儘管謊言可能更容易幫我拿到解藥。”她想了想,接著問道:“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夏日午後的風鑽過窗縫,調皮的撩動沉璧耳側的碎髮,慕容軒靜靜的看著,形同雕塑。喜歡,那是女人的事。失望倒是有一點,然而,更多的是空,心裡突然少了點什麼,卻不甚分明。
沉璧等不到他的回答,笑了起來:“不是對誰好就喜歡誰。我可能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好,唯獨他,只以真心相待,無論喜怒哀樂,首先都會想到與他分享。無論分開多少年,始終牽掛如一。大難臨頭之時,我會義無反顧的保護他,唯一的擔憂是離開以後,沒有人比我……更愛他。”
沉璧撫弄著頸項間的紅繩,低下頭,笑容淡淡消隱。
慕容軒驚訝不已,原想說些什麼,卻在沉璧低頭的瞬間重歸啞然。她的眼神讓他困惑,十四歲女孩哪來千帆歷盡的滄桑?
然而,再真實不過,靈動的憂傷,風一般蔓延。
“少主,時辰不早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沉璧身後響起。鄭桓宇其實已在鄰桌等候多時,他第一次看見少主人這麼有耐心的陪著女人說話,確切的說,那還只能算是女孩,莫非少主人口味有變?回頭得趕緊通知內務府,但祈州絕非久留之地,他不得不跳出來扮演討人嫌的角色。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慕容軒回過神來。
“是。”
沉璧回頭見到一名莊稼漢,半挽的褲腿沿沾著泥,黝黑憨厚的面孔隱在草帽下,只有一雙銳利的眸子透露出些許端倪。
“佳……”慕容軒輕咳一聲,驅散堆積於心的莫名情緒:“走吧,給你安排一下回程的事。”
以吻道別
穿過熱鬧的集市,他們停在一排青瓦灰牆的平房前,鄭桓宇躬身推開蓬門,屋裡幾名商販小卒打扮的男子忙起身行禮,慕容軒略一頷首,徑直走向後院。沉璧來不急細看,匆匆跟了去。
院子裡,站著一匹通體雪白四蹄墨黑的小馬。
“好漂亮。”沉璧第一眼就忍不住稱讚,隨即惋惜道:“就是矮了點。”
這話被剛跨進院門的鄭桓宇聽到,臉部肌肉跟著抽搐幾下。
矮?若非少主人有令,他們怎捨得拿這三歲大的雪域神駒送人,別看它個兒小,靈性與速度就連成年汗血也只有望其項背的份。這種馬原本只存在於傳說中,直到少主人數年前進深山行獵時發現了一對,捕捉馴化至今才誕有一子,便是眼前這可愛的小傢伙,而外界鮮有人知。
“它叫越影。”慕容軒取下斗笠,小馬別過腦袋,親暱的蹭著他的手臂。
沉璧瞧得羨慕不已,伸手摸摸它的鬢毛。
慕容軒解開韁繩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