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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就知道自己玉樹臨風的形象毀了八成,他出門老遠了還能聽見她們熱火朝天的討論,說是沒想到風華正茂的程公子竟是腎虛陽虧之人,當真徒有其表暴殄天物……接下來的話題也不難猜到,韓青墨的內力更甚於他,想必也聽了個一清二楚,虧得他忍笑忍到現在。

午宴的東家是柳家二小姐,好像叫什麼柳如意。柳氏綢緞莊是蘇州最大的紡織地,他原本想約柳員外出來敘敘,不料此人先行一步送來了拜帖,會面地點定在了柳氏名下的醉仙樓不說,落款處竟是柳家二女兒的閨名,其意昭然。他自小隨父親學習經營之道,十來歲便獨自縱橫商場,美人計也不是頭次碰上,但柳員外這回並不打算拿女兒作餌,而是誠意十足的買一送一,倒真叫他有點為難。

左思右想,程懷瑜在一隻腳邁出車門時才拿定主意,他返身與韓青墨設計了幾句對白,這才自信滿滿的開赴鴻門宴。

結果,老天爺似乎嫌他不夠光明磊落,竟然在他進門時安排了一出烏龍事件。

不知哪家的娃娃沒人管,吃完零食亂吐果核,偏還好死不死的險些砸中他。事實上,他寧願挨砸,也不樂意用口水洗臉。唔……想想都覺得噁心……

於是,咱們英俊瀟灑優雅多金的貴公子前腳剛進醉仙樓,後腳便對內堂的茅廁發動衝鋒,一路撞翻凳子無數。掌櫃與圍觀群眾面面相覷——原來,貴公子也有內急的時候,貴公子內急起來也是沒有風度的……

翹著蘭花指端坐簾後的柳二小姐也沒想到,自己望眼欲穿盼來的竟是個黑麵郎君。不過,仔細看看,除去那被坑了三百萬兩紋銀的晦氣神情,此人長得還真沒話說……她頓時紅雲飛滿頰,柔聲吩咐:“沉璧,上茶。”

沉璧恭敬領命,並得以近距離免費觀賞這位享譽南淮的翩翩佳公子。古今中外的美人大抵不過五官端正唇紅齒白,程懷瑜也不例外,特別之處就在於他生著一雙似醉非醉桃花目,弧度十分漂亮,眼角微微上翹,平常的顧盼流眄都獨有一番多情姿態,更不難想象回眸一笑或秋波暗送之時的媚意,難怪引無數懷春少女盡折腰。當然,再上乘的美人,繃著臉生悶氣的模樣總不見得好看……

努力驅散湧動的笑意,沉璧對無故被噴滿臉口水的美男作了短暫檢討,順致默哀。畢竟,他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以矯情和花痴兩樣著稱的柳二小姐。出於彌補過失以及提前撫慰的考慮,她往他的茶盅里加了片薄荷葉,又殷勤的將果盤移近了些。

程懷瑜漫不經心的瞧了瞧兀自忙碌的沉璧,只覺好笑,看來自己的魅力真是無時不在啊,連小丫鬟的好處都討了來。

“久仰程公子大名,今日得見,實屬小女子之幸。”柳二小姐羞答答的客套。

“不敢,程某對今日之約也向往已久,只因途中不巧有些耽誤,還望佳人見諒。”程懷瑜的臺詞念得也不差,他稍作停頓,決定直奔主題:“素聞江南乃巾幗不讓鬚眉之地,不知柳小姐替父從商幾年了?”

“小女子也素聞程公子熟諳風雅,莫非傳言有異?”柳二小姐款款行至程懷瑜對面落座,媚眼斜拋:“初次會面,怎麼還未坐穩就先談那銅臭之事?公子面前的那盅茶,光是烹製就花去了小女子半個時辰。”

“哦,看來程某又唐突了。”程懷瑜亮出迷人的招牌微笑,端起茶盅,卻不急著喝,而是拿在手中細細把玩:“越窯玲瓏瓷?”

“公子好眼光,同是白底青釉,玲瓏瓷的工藝比普通青花瓷複雜千倍,”柳二小姐不無炫耀的補充道:“全蘇州僅此一套,家父從不肯輕易示人,若非招待貴客……”

女人的話匣子一旦開啟就會滔滔不絕,柳二小姐從家世談到了家教,又從家教扯上了學識,言語間無一不在暗示兩人的匹配度,以至後來,她愈發覺得自己未能名列蘇州名門閨秀之首實在是懷才不遇。與此同時,程懷瑜也發現自己並不是很介意和繡花枕頭聊天,畢竟養眼,而且落得輕鬆,他只用撐著眼皮和嘴角,時不時插上兩句溢美之辭即可。

只若初見

沉璧聽著無聊,偏移視線,開始打量與程懷瑜同行的那位紫衫青年,他從進門就不聲不響的坐在窗下,安靜得當自己透明。看他的衣著不像是下人,論及容貌氣質,他也絲毫不比名躁天下的程懷瑜遜色,公正的說,兩人細琢而生的精緻五官可算各有千秋。

紫衫青年眼簾微垂,穿透碧紗窗的暖陽將他的睫毛染成瑰麗的金色,如同棲在花心撲翼的蝶兒,生動異常。偶有風動,撩起流泉般的長髮散落肩頭,竟泛著罕見的深紫光澤,仿若華貴的絲緞。然而,他微抿的淡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