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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就快過了,沉非應該正在來蘇州的路上,不管這些年裡他學了些什麼,好歹得傳授幾招給妹妹作為補償,說不定一代女俠將會由此誕生……

“程懷瑜要是再不來我可就……”

沉璧的黃粱美夢正做得開心,柳二小姐的抱怨很不是時候的插進來。

“小姐既然來了,多等一會也無妨。據說程公子此行收到的錦箋不計其數,他卻只對小姐有所回應,可見小姐在他眼中還是與眾不同的。”

沉璧免不了昧著良心好言相勸。不得不承認,柳二小姐積累了十六年的為數不多的修養今日算是全招待了出來,要是換作沉璧自己,早就拍屁股走人……哦不,是海吃一頓兼帶打包回家然後把帳記在程懷瑜頭上再走人。她對這種沒事擺譜的富家公子向來沒有半點好感,但她不想早早回府。深宅大院裡的丫鬟並不是那麼好當的,雖然古往今來的文藝作品中常常將千金小姐定義為美貌溫婉知書達理的代名詞,可是當七歲的沉璧捱了她人生中第一個莫名其妙的大耳光時,她就意識到那只是文人們一廂情願的幻想,也明白了“藝術高於生活“的真義——在此基礎上,她很快摸索出了以不變應萬變的求生之道,並且遊刃有餘的討得夫人小姐們的歡心,日子便有驚無險的過了下來。如果說這些還不是最難忍受的,那麼對十四歲的沉璧而言,至今無法適應的莫過於陪著她們蹲大牢般的養在深閨。一年到頭難得出來放次風,多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也是好的。

“那你還不去守著?誤了事可小心你的皮!”柳二小姐躊躇了半天,還是捨不得拂袖而去,只好猛灌幾口茶水,憋著一肚子氣繼續等。

姍姍來遲

沉璧再次探身朝大街上張望,正好瞧見一輛裝潢考究的馬車停在了醉仙樓門口,幾名僕從恭敬的立於車門兩側。此等氣派令路過的行人三三兩兩駐足,好奇的圍觀在酒樓門口。酒樓的小廝躬身開啟車門,車廂裡探出一隻腳,白鍛鞋面纖塵不染。

沉璧無心看鞋,她眼尖的瞅見車棚邊緣掛著的玉石銘牌上刻著極盡繁複的篆體“程”字,當下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準備向柳二小姐通報。

不料,沒等她出聲,那隻停在半空的腳晃了晃,竟然又縮了回去。

眾人跟著伸長脖子,沉璧也不自覺的睜大眼——這位老兄遲到在前,臨進門了還玩花樣?

小廝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在掌櫃的示意下,顫巍巍的搬來一隻腳凳。

眾目睽睽下,鞋子的正主兒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

隆重登場的某男身著一襲飄逸白衣,搖著摺扇,不勝風流。遺憾的是相隔太遠,沉璧看不清他的模樣。

不過也沒多大興趣,紈絝子弟,空有皮囊。

沉璧懶洋洋的回身關窗,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有三件事同時發生。

其一,車上又跳下一名紫衫青年,身手矯健的擋開人群為前者開道。

其二,沉璧忽覺脖子一鬆,不及低頭,頸下的鑽戒便拖著斷掉的半截紅繩墜出領口。幸而她眼明手快,揮手接了個正著。

第三件,作為這一突發狀況導致的直接後果,隨著沉璧本能的驚呼,她嘴裡的兩顆梅核直愣愣的掉了出來,帶著一串淅淅瀝瀝的口水自由落體,快樂的投身大地。

沉璧閉嘴不及,白吞了一口空氣。此時,自我感覺良好的某男正巧行至大門處,沉璧眼睜睜的瞪著兩顆黑乎乎的梅核次第砸上他的腦袋……

“小心暗器!”

說時遲那時快,緊隨其後的紫衫青年一聲怒喝,掌風所到之處,梅核立馬無影無蹤。至於沉璧飽含唾液澱粉酶的口水——

某男用手擦了擦臉,湊近鼻端聞了聞,猛地抬頭看向樓上。

“砰!”沉璧飛快關窗,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在柳二小姐的白眼掃來之前,胡亂抹去額前冷汗,慌慌張張的大喊:“程公子到!”

程懷瑜每到一處,最受兩種人歡迎,商販和媒婆。

此行江南也是為了拓展程家的絲綢市場,程懷瑜在世人眼中完全就是集上蒼寵愛於一身的典範,他有足夠的資本對任何事情都漫不經心卻又能隨時表現出優雅得體,但今日是個例外。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父親說得沒錯,生意人出門前應該先看看黃曆。

其實程懷瑜早上臨出門時不是沒有異兆,他平生第一次覺得,人長得太帥也是錯。若非韓青墨的急中生智,他還不知道怎麼衝出眾位媒婆的包圍圈。可是,他老兄編什麼理由不好,居然想出內急難耐的託詞——瞧那三姑六婆的怪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