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倒回藤椅中:“你就不能再委婉點麼?”
“這……”
徐飛還未想好措辭,沉璧又一躍而起:“我再去改良。”
有時候,小強也是一種精神。
沉璧鍥而不捨的埋頭在廚房搗鼓,前進的道路自然是曲折的,其研發過程中偶爾也不乏狀似毒藥的產品問世,但徐飛視死如歸的表情終究是一日日淡了,到最後,接近讚揚。
“這個……還有嗎?”
沉璧總算等來了徐飛主動遞出空杯子的歷史性轉折,忙喜滋滋的給他加了一勺:“比昨天的好喝是不是?我加了點薄荷汁。”她耐心的看著徐飛喝完:“我們明天試營業一天吧?不過,目前就只有玫瑰豆漿、黑豆漿、牛奶紅茶、蜂蜜綠茶……萬一賣斷貨還不夠怎麼辦?”
徐飛連連點頭,最後一問,噴了。
沉璧心情大好的走進店堂,閒得無聊的小翠正在擦拭已經一塵不染的桌椅,屋子裡隨處可見蕙質蘭心的痕跡,落地屏風上繡著梅蘭竹菊,窗紗上糊著剪紙,桌角垂著香包,連用來舀茶的勺柄上都纏著她縫製的花布套。
就連細節都無懈可擊,也難怪沉璧會自信滿滿,然而,她最為歡欣的,還是門外的描金牌匾。
上書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
木木紅茶坊。
紅爐醅酒
翌日,從晨曦破曉到晚霞滿天。
木木紅茶坊的開張營業額為二杯黑豆漿和一杯蜂蜜綠茶。街上人來人往,好奇張望者居多,沉璧貼在門柱上的茶單讓半數以上捧著紫砂壺踱步的老大爺們搖頭就走,過路的年輕人嘻嘻哈哈的笑鬧一陣也散了,僅有的三名顧客中有兩人沒喝完,剩下的中年男子將蜂蜜綠茶一飲而盡後抹抹嘴:“解渴。”
“你們說,為什麼會這樣?”
傍晚打烊,飯也不用做了,一人一桶豆漿,用沉璧的話來說,美容健身,還管飽。但她還是忍不住發牢騷。
“他們可能還是覺得豆腐腦好吃。”徐飛說話間,只覺得水快從喉嚨裡漾出來。
“豆漿也很有特色,不過……阿飛,你是不是把黃豆磨得太細了,水又兌少了,有點像糨糊。”小翠中肯的提出意見,她見沉璧大口喝著玫瑰豆漿,開始替她擔心那花會不會把人給吃壞。
“這不習慣了……飽肚子麼。”徐飛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以後注意。”
“對了,為什麼上茶館的都是男人,女人上哪兒去了?”沉璧唇角沾了片紫紅的玫瑰花瓣,上好的野生玫瑰一顆才花生米大小,風乾後泡出的口感十分香醇,她自己是愛不釋手的。
“在家帶孩子……”小翠想了想。
“孩子就不能帶上茶館麼?”沉璧很是挫敗。
“……”
沉璧喝完自己份內的豆漿,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睡覺,茶坊開業前後一折騰,她手頭的資金也差不多了,照這麼下去,就等著賣樓了。沉璧抱著枕頭沉入夢鄉的前一刻,還在幻想窗外的星星都變成了錢袋裡白花花的銀子,數得她手軟……直到夜半時分,她笑著被尿憋醒,不無遺憾的摸去後院,發現徐飛也在等茅房。
排隊的功夫,沉璧混混沌沌的繼續望天,星砂盤桓,涼風習習,循著明亮的北極星,她毫不費力的找出小熊座,忽遠忽近的朦朧視覺在她的腦海中勾勒出一隻憨態可掬的熊仔仔……
“我有辦法了!”
“姑娘……”
推開茅廁門的小翠和站著打瞌睡的徐飛同時嚇得一激靈,只見沉璧雙眼迸射出精光,一副得道成仙的小狐狸樣。
“阿飛,你明天去幫我……算了,你們都跟我來,一時半會說不清。”沉璧連內急都忘了,火燒眉毛的奔回屋。等徐飛和小翠跟過來時,她正趴在桌上塗畫得起勁。
“我要定做五十個瓷杯,青釉白瓷底的。樣式呢……”沉璧將一張圖紙推到徐飛面前,手中的炭條仍在紙上飛速移動,嘴巴更沒閒著:“吩咐燒窯的師傅照我畫好的樣式做。”
“青釉點什麼花色?”儘管徐飛覺得這種滾圓大肚造型的杯形更像一隻寬口酒罈,但他還是憑直覺相信沉璧。
“嗯,就這個。”沉璧放下筆,第二張圖紙上,赫然出現一隻不太靈活的兔八哥。
徐飛的眼珠子快要掉出來:“這是何物?怎麼一半像兔子一半像人?”
“對啊,它就叫兔八哥。小翠,你每次動針前的繡樣是怎麼畫出來的?回頭按照杯子的大小比例,也弄個精確點的便於燒窯的師傅依葫蘆畫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