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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網捕魚。

程懷瑜回嘉興忙過一陣,閒下時細細一想,憑著對多年摯友的瞭解,意識到青墨背後定有高人支招。求賢若渴的他在某個月黑風高夜跟蹤青墨重返十里塘,並搶在青墨之前衝到高人面前,然後在見到高人真面目時順利體會到五雷轟頂的銷魂境界。過了很久,程懷瑜才遲鈍的想起,論及輕功,這世上其實沒幾人能媲美韓青墨,更別提跟蹤他而不被發現。

於是,程懷瑜第一次低頭,心悅誠服。沉璧原本也是爽快人,旁觀程懷瑜的前期部署,她已經開始欣賞他的果決坦蕩,對其小白臉印象的改觀可謂一日千里,前嫌盡釋後方顯圓滿。

就在沉璧花了大量功夫參與程懷瑜的商業圍剿計劃時,她發現阿慕一連很多天沒來自己店裡了,倒是鄭伯還常出現。前思後想,為彌補無意中對他的冷落,她忙裡偷閒的備下一籃酒菜主動送上門去招待。

傍晚時分,沉璧推開鐵匠鋪虛掩的門,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她很有耐心的等了一陣子,然後聞著火塘裡的松香味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有人說話,以為是阿慕回了,一骨碌爬起身,還沒跳下虎皮榻,忽覺頸項一涼,似有銳器抵住自己的咽喉。四周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只有一股凜冽的寒氣沿著面板表層蔓延開去。

沉璧的第一反應是遇上了入室搶劫的強盜,她支著半邊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什麼人?”陌生男子的聲音。

沉璧被問得糊塗,心想怎麼變成賊喊捉賊了,嘴上卻半刻也不敢耽誤的答道:“小的只是看店夥計。大哥瞧上什麼儘管拿,有話好說,都是可憐人……”她一邊故意廢話,一邊悄然抬手,暗中摸向腕帶上的機括。

誰知沒來得及有下一步行動,黑暗中突然響起細微的“丁零”聲,好似金屬相碰,抵住咽喉的銳器顫了顫。就在沉璧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前方空氣微微一動,對方收了手,殺氣頓時消隱無蹤。一陣風過,似乎連人都不見了。

沉璧屏息半響,直到確定屋裡只剩下自己,這才慢慢直起身,難以置信的摩娑著頸項,所及之處溼淋淋的一手冷汗,是在做夢嗎?

“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沉璧脫口而出:“阿慕!”

一線燭光劃破暗夜,眼下沒有比看到一張善意的臉孔更讓沉璧激動的事情了,她想也不想的衝過去,躲在慕容軒身後,瞪大眼看遍屋子的每個角落。

“阿慕,我好像……做了個夢。”沉璧驚魂未定:“很可怕……差點就沒命了。”

慕容軒將她從身後拉了出來,摸摸她的腦袋,溫和的笑容裡蘊藏著沉璧看不懂的內疚——他的部下將她當成了刺客,倘若他晚到片刻,後果將不堪設想。儘管急怒攻心,他彈開刀刃的指法仍然控制得恰到好處,幸而沒傷她半分。

“阿慕……”她無意識的小聲喚他,彷彿這樣便能從他那裡得到安全保障。一雙翦水靈瞳被燭光映得愈發的晶瑩透亮,漾滿焦慮和不安。此情此景讓任何一個男人遇上,都會忍不住想擁她入懷好生寬慰——

慕容軒自然而然的失神,正當他心臟如受重擊愛念猶如泉湧之際,沉璧接下來一句話將他“嘎啦啦”凍結在原地。

“阿慕,捉鬼要找張天師,由我出面,至少能打八五折哦……”

“阿慕,你好像不大開心?”

一刻鐘後,沉璧捧著大杯涼茶如是問。凌晨時分,玉樓春的臨水露臺空無一人,對角的兩串紅燈籠在風中暈開朦朧的光影。

慕容軒哼了哼,他哪裡是不大開心,分明是嚴重鬱卒。如果有可能,他剛才真的很想用力揉捏那張看上去煞有介事的小臉。

“你今天上哪兒去了?最近都沒見到你——來做客的人比我還忙哪!”沉璧叼著根麥秸做的吸管喝茶,說話的間隙咕嚕出幾個水泡。月明萬籟靜,清爽的晚風一吹,她渾然忘掉了之前的陰霾。

慕容軒丟去一個反問的眼神,沉璧想了想,認真的說:“我最近在幫程懷瑜幹活,賺點外快。你們家有沒有涉足織造?”

慕容軒面無表情的掉轉頭,沉璧無所察覺,繼續說:“沒有最好。江南一帶的織造可能要經歷大洗牌了,強強相爭,最容易殃及池魚。我原先覺得商人重利輕義,對程懷瑜也是這麼看的,不過最近有點改觀。想必成功的商人最先學會的是做人,他不貪財,更不會仗勢豪奪,相反,他很體恤底層老百姓的生存不易,常常把最大的利潤空間讓給他們,也因此他們堅定不移的擁戴和跟隨。你知道麼?在人力物力都有限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