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膏與脂粉,粉白粉紅的樣子,沈亭之面色有些不好看,依舊客氣地讓座,介紹藍杏是自家表妹,藍杏看了他一眼。那幾個男人便笑道:“您快扮戲,別耽誤了。”一邊就笑嘻嘻看著他,有一個又拿出個紙包,攤開道:“沈老闆,您瞧我送你的鞋!”沈亭之漫不經心應了一聲,沒回過身。藍杏一看,卻是雙淺青軟幫的鞋,樣式很輕巧,一般男人也不興穿的,她心裡有些犯嘀咕,化妝間濁黃的燈光讓人迷糊。
說話間,沈亭之要上場了,可好像另外一個臺柱沒到,外面亂成一團,管事的抓住幾個戲子就開始亂安排:“你去扮道士,你去扮宮娥!”沈亭之推門出去,泰然道:“別亂了!”三言兩語吩咐好,大家靜下去,紛紛上場了,緊隨其後,那幾個票友也七嘴八舌地跟出去,剩著藍杏一個人空守屋內。這時,只聽外面清亮的胡琴一響,接著是幾聲慢板,角兒緩緩地開了唱,藍杏聽不懂唱的是什麼,可就覺得外面的喧鬧如同山霧一般浸潤到了這片靜默中,裝滿了化妝間,拖著長腔,音調裡就一路高高低低開起紙糊的碎花,繁華熱鬧自有它的跌宕,但又是遼遠空曠的,無關緊要的,勾留著人生裡最不安穩的情味,讓人覺得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