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的馬車裡——她掙脫不開他強有力的擁抱,只能貼著他的耳朵求饒:“求求你剋制些,外面有人!”見他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她捧起他的臉悄聲道:“你現在放過我,晚上你要怎樣都行。在這裡,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他的黑眸中□高漲,定定的望著她。掌心一片溼熱,讓她急急抽回手,卻讓他一把握在手裡,眼前一花,她被他擁起靠著車壁坐著。“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淼總算放下心來,無力的趴在他的肩上,卻聽頭頂傳來他的聲音。“我真是命苦啊,只有透過這種方法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什麼時候你的心裡能只想著我一個人呢?”
淼這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嗤一聲笑了起來。“原來你是在吃醋啊!人家吃醋都是因為情敵,你卻為女人吃醋,真是搞不懂你!”
李隆基狠狠的摟著她的肩膀,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嚴肅的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你的心是我的,就只能想著我一個人。”
淼聽著他孩子般的宣告獨佔,沾沾自喜,滿足的縮在他的懷中,享受著這份寧靜的幸福。她不會知道遠在千里的長安究竟會帶給她什麼。
古語有云“七月流火”,可長安的秋老虎卻著實厲害,連日來悶熱難當,憋得人透不過氣來。
長安郊外,一黑一白兩騎追逐奔跑。當先的黑馬上羽衣翩躚起舞,絲帶飄揚,彷彿是九天而下馭馬的仙子。她任馬飛馳,黑馬噴吐著粗氣,便立刻拉住韁繩,俯身撫摸著它的脖頸,滿含歉意道:“光圖自己涼快,卻害你出了這麼多汗!真是抱歉!”她翩然躍下,拍拍馬屁股,任它慢悠悠的跑開涼快去了。
白馬超出了很遠,才停了下來,慢慢跑了過來。白馬寶鞍金蹬,梳理整齊的鬃毛隨著奔跑起舞,馬上的翩然君子白衣勝雪,輕攏韁繩踢踏而至。他看著悠哉遠去的黑馬,俯身問她:“不是來郊外遛馬嗎?怎麼讓馬跑了?”
敏清淺的笑著,隨意拿著肩上的披帛拭去額頭的汗珠。騎在馬上還算涼快,驀然靜止,燥熱襲來,又出了一身的汗。她原地轉了幾圈,羅裙乘風鼓起,披帛圈成弧形,煞是好看。她邊轉邊笑:“人知道熱,馬當然也會熱;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呆的久了會煩悶,馬當然也會無聊。我沒辦法給它解悶,只能任它自己找樂子去了。”
薛崇簡望著她輕笑旋舞,不由得笑了。扔掉韁繩,跳下馬來,隨意拍了下馬屁股,任它跑開。只見敏轉的頭昏眼花、搖搖欲墜,腳下一絆便摔在地上。他眼疾手快,伸手抱住她一起跌倒在地。佳人在懷溫香軟玉,她身上陽光一般的味道是那麼舒適自然。側頭看著迷離的眼睛,翻動的睫毛調皮的跳動著,輕啟的櫻唇吐氣如蘭,不由得心猿意馬。他情不自禁的靠近,想要碰觸那泛著紅暈的臉頰——
敏輕巧的掙脫他的懷抱,一躍而起,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柔柔的道:“你逾越了。”
薛崇簡坐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轉瞬即逝。他優雅的站起,跟她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不著邊際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你的坐騎明明是黑馬,名字卻要叫‘小白’呢?”
敏遊目四望,早已不見小白的影子,便踱著步子往溪邊走。“它的全名是‘伊麗莎白’,在我的故鄉有兩位德高望重的女王就叫‘伊麗莎白’。在我心裡,這個名字就代表著高貴、優雅、王者之風,只有這個名字才配得起這馬中之王。有時候事情的外表和本質差距很大,我們不能為外表所迷惑而看不清本質,應該透過現象看本質。”
薛崇簡眼色晦暗,看不出情緒,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走到溪邊,遠處的青山連綿起伏,眼前流水潺潺、鳥語花香。
敏飽飽的吸了口氣,長長的吐了出來,悠然自得的坐在樹下的陰涼裡,感受著自然的氣息。忽而抬頭望著他,輕聲要求:“給我吹首曲子,好嗎?”
薛崇簡默默的注視著她,從袖帶中取出一支玉笛,湊到唇邊,手指靈動,悠揚的樂曲飄然而起。仿若行雲流水、連綿不斷,叮叮咚咚的清脆悅耳。他橫笛而奏,黑眸中閃動著熱切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敏眯著眼聽曲,唇角勾起,低低的說了一句:“公子是要‘高山流水覓知音’嗎?這一曲是‘流水’,那下一曲便是‘高山’。”
薛崇簡眉心一展,曲調變換,手指長按長鳴,雄渾巍峨的氣勢而出,仿若挺立不倒的高山。忽而曲風一轉,神秘詭測、猶如天籟梵音的魔咒,一遍遍的訴說衷情。
敏唇畔的笑意愈深,似吟似唱:“如果愛情也可以成咒,那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