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酒,淡笑間有點落漠,眸子之下,也免不了黯然。她在離開之時,甚至連頭也沒有回一下,這一點,說不介懷根本就不可能。
“你在等她嗎?”清冷的聲音驟現。
紅岑倏地回首,碰上清兒的目光時,不由稍稍覺得詫異,“你怎麼沒有走?您在這種時刻呆在城中,可是相當危險的,很快便全城大搜捕。”
“你知道我的來歷?”清兒從他語氣的轉變中,看出了紅岑貌似知道他的身份。
紅岑淺淺的勾勒一道笑意,“樓玄清,沒記錯今年十八,比我還小二歲。有些事情就不用說了,我不羨慕您,雖然身在皇家,也當過太子,但您的命運也相當坎坷啊。”關於清兒的資料,很悲哀的,紅岑是瞭如指掌,畢竟他是朝庭重點關注的兩個人物之一。
頓了一下,他繼續淡淡的陳述著,“早前那一位,駱拓神醫,更不用說了,只是我倒沒有收到情報,說他是清君門的人,如果收到,恐怕他便沒有現在這般逍遙了……”
清兒質疑,“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我也想問,我是什麼人?我來自哪裡,又歸於何處?”想起了某人那一張表情老是千變萬化般的小臉。紅岑眼底一片迷茫……
他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也迷茫了。
未來還要做什麼?怎麼過?
紅燭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是極度的厭惡。
但若離開,他又能去哪裡?去到哪裡都不一定能安身,也得不到長久的寧靜,因為他知道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許衛死了,他的命運,不是讓人追殺、滅口,便是繼續為別人利用,繼續暗中替朝庭賣命。
清兒的胸襟(11)
清兒冷然的瞧著他。荷兒不在身邊的這一段時間,就是和他在一起嗎?不可否認,那小傢伙是絕對不會安分守已的。“我再次回來是要帶你走的。”
紅岑一聽,譏諷似的揚起了嘴角,倏地,他轉過身,望著天際。“殿下,殺了我吧,殺了我,您們就安全了。不然,清君門,包括她都要死!”
清兒微凝著眉。這人瘋了?還是一心求死。
“收拾東西,馬上跟我走。”這人救過荷兒,清兒是不能殺他的。但清兒沒有忘記,在初見到荷兒時,他握住她的手。說到底,清兒也暗暗懷疑過,是荷兒牽著人家的手呢,還是人家牽著荷兒的手?因為荷兒是走在前面的。
“走?我能去哪裡?”紅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心比酒還要苦上幾分,神情瞧起來,相當淡然無所謂的。
“馬上跟我出城。”
“城門關了,你走不了。”
“這你不用操心。”
“可是我不想走。”
“你不想走也得走。你若不走,荷兒也不會走。這時候,她正在城外等你。我也不想管你是誰,但你既然救過她就是我的恩人,也是清君門的恩人。”換句話說,有難,他就會救。
聞言,紅岑暗淡的目光霎時一亮,她還是記得他?但一轉念又暗了下來。淡然問:“她真名叫荷兒嗎?”說這話時,眼底一抹失望閃過,她在騙他嗎?說什麼叫月影也是假的嗎?
“她說過的話你不必太當真。她很皮的,就愛搗蛋,愛玩又愛鬧的。前一句說了,後一句可能就忘記了。”清兒看出來了,紅岑在失望著。他聽過,紅岑喊她影兒,也就是說,荷兒把樓月影這名字用了嗎?但是,很不想解釋,就是把紅岑帶出去,也不願讓荷兒和他走得太近的。但是——
“荷兒是小名,她本名叫樓月影。”清兒這點胸襟還是有的。
豁然開朗(12)
“荷兒是小名,她本名叫樓月影。”清兒這點胸襟還是有的。
“姓樓?!”紅岑一驚,怎麼會是姓樓?她不是說是孤兒嗎?最重要的是若她姓樓,樓玄清也姓樓,那他們……會不會是兄妹?
的確,兩個的姓名相同,一般很難令人聯絡到某某男女關係,想到兄妹是最正常的,而她在乎他,著急他,是不是就有了一個很好又很正常的解釋?
“這些問題,我不想在這裡討論,若你想知道的更多,收拾東西去直接找她問。”荷兒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荷兒了……有些事情,清兒直覺得自己不能再強行干涉。
她,是真的長大了。準確點說不是她長大了,而是她不再裝傻了,面對局勢,能迅速的做出判斷和決擇。之前,他並沒有真昏,只是太累了不想動也不想說話,更想靠在她身上休息一下而已,腦袋還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