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於官宦之家,父親索尼是顧命大臣之首,素知“揣摩上意”是做大官的唯一訣竅,而最難的也就是這一件。眼前正有一個良機,只要能將這個小太監好好籠絡住了,日後飛黃騰達,封候拜相,均非難事,是以靈機一動,要和她結拜。
齊樂於朝政官場中這一套雖是知道皮毛,可自己壓根不想摻和進去,又怕真吐露了自己的身份引來康熙不快,引起殺身之禍,更別提如果不殺自己被收進後宮什麼的,那到時可就只比坐牢更慘。可又不知道怎麼推脫才好,只得說道:“這個……這個,我可真是想不到。”索額圖拉著她手,道:“來,來,來。咱哥兒倆到佛堂去。”
滿洲人崇信佛教,文武大臣府中均有佛堂。兩人來到佛堂之中。索額圖點著了香,拉齊樂一同在佛像前跪下,拜了幾拜,說道:“弟子索額圖,今日與……與……”轉頭道:“桂兄弟,你大號叫什麼?一直沒請教,真是荒唐。”齊樂道:“我……我叫齊樂。”索額圖笑道:“好名字,好名字。你這一生定是洪福齊天,享樂人間!”只聽得齊樂一陣大囧。又聽索額圖道:“弟子索額圖,今日和齊樂齊兄弟義結金蘭,此後有福共享,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弟子倘若不顧義氣,天誅地滅,永世無出頭之日。”說著又磕下頭去,拜罷,說道:“兄弟,你也拜佛立誓罷!”齊樂無奈,在佛像前磕了頭,低聲道:“弟子齊……樂,人人都叫小桂子,和索額圖大人結為兄弟,有福共亨,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月同月同日死。如果小桂子不顧義氣,天誅地滅,永不超生。”索額圖聽她說完,兩人對拜了八拜,站起身來,哈哈大笑。
索額圖笑道:“兄弟,你我已是拜把子的弟兄,那比親兄弟還要親熱十倍。今後要哥哥幫你做什麼事,儘管開口,不用客氣。”齊樂暗中苦笑,道:“那還用說?我可不懂‘客氣’二字是什麼意思。大哥,什麼叫做‘客氣’?”一番話逗得索額圖又是一番大笑。
索額圖道:“兄弟,咱二人拜把子這回事,可不能跟旁人說,免得旁人防著咱們。照朝廷規矩,我們做外臣的,可不能跟你兄弟做內官的太過親熱。咱們只要自己心裡有數,也就是了。”齊樂趕忙應了。索額圖見她精乖伶俐,點頭知尾,更是歡喜,說道:“兄弟,在旁人面前,我還是叫你桂公公,你就叫我索大人。過幾天你到我家裡來,做哥哥的陪你喝酒聽戲,咱兄弟倆好好的樂一下子。”齊樂更是叫苦不迭,她酒是不大會喝,“聽戲”兩字一入耳中,更是頭疼。自小看電視劇長大的一代,哪裡欣賞得來那些精妙戲劇,每每陪奶奶聽戲都是聽著聽著就睡著的。她見索額圖熱切非凡,本想著敷衍過去,可轉念一想,若是去索額圖那,豈不就可以溜出宮去,平安大吉?便喜道:“不錯不錯,我也確實很有些時日沒有聽戲了。”索額圖道:“兄弟既然喜歡,我時時請你。只要哪一天兄弟有空,你儘管吩咐好了。”齊樂試探著道:“就是明天怎樣?”索額圖道:“好極!明天酉時,我在宮門外等你。”這麼順利?齊樂問:“我出宮來不打緊嗎?”索額圖道:“當然不打緊。白天你侍候皇上,一到傍晚,誰也管不著你了。你已升為首領太監,在皇上跟前大紅大紫,又有誰敢來管你?”齊樂聞言笑逐顏開,道:“好,一言為定,咱哥兒倆有福共享,有戲同聽。”索額圖拉著她手,道:“咱們這就到鰲拜房中挑寶貝去。”
兩人回到鰲拜房中,索額圖仔細察看地洞中取出來的諸般物事,問道:“兄弟,你愛哪一些?”齊樂道:“財物我可不懂了,我便隨意瞧瞧,看有沒閤眼緣的。”索額圖道:“好!”齊樂心不在財寶,念想的卻是韋小寶那經典的隨身套。仔細挑尋,果真被她發現一柄鯊魚皮套著的匕首。那匕首連柄不過一尺二寸,份量竟和尋常的長刀長劍無異,齊樂一入手便覺得極是沉重。她左手握住劍柄,拔了出來,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至,鼻中一酸,打了個噴嚏。再看那匕首,劍身如墨,半點光澤也沒有,便和木刀相似。她心知這是寶刃,隨手往旁邊一拋,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匕首插入地板,直沒至柄。索額圖“咦”的一聲,頗為驚異。齊樂隨手這麼一拋,絲毫沒使勁力,料不到匕首竟會自行插入地板,而刃鋒之利更是匪夷所思,竟如是插入爛泥一般。齊樂俯身拔起匕首,說道:“這把短劍倒有些奇怪。”索額圖見多識廣,道:“咱們來試試。”從牆壁上摘下一柄馬刀,拔出鞘來,橫持手中,說道:“兄弟,你用短劍往這馬刀上砍一下。”齊樂提起匕首,往馬刀上斬落,擦的一聲,那馬刀應手斷為兩截。兩人不約而同的叫道:“好!”這匕首是世所罕見的寶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