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了一步,既然衝突不可避免,他也不是怕事的人,經過數次大戰的洗禮,早就已經脫胎換骨的牛蛋嘿嘿一笑,恐怕只有一樣還沒變化,那就是他笑聲裡的憨氣。
那官差本能的將牛蛋當作了缺心眼的憨丘八,以為自己吃定了他,指揮著人去拿黃南雷,就當牛蛋是空氣一般。
牛蛋當即色變,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趕在三衛軍憲兵面前恣意妄為,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當即一揮手,重重吐出四個字來。
“給俺拿下!”
憲兵營裡都是百戰老軍,對付幾個皂隸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幾個回合便將一眾官差捆成了粽子。
“賊丘八,您知道老子是誰的人嗎?老子是……嗚……”
話還沒說完變被人一拳砸到臉上,整個人便栽倒在地,再張嘴說話時吐出來的除了滿嘴鮮血,還有四顆門牙,但話放的還是很硬。
“是條漢子就打死老子,否則老子跟你們沒完……嗚嗚……”
這回憲兵們一點都沒留情,上去就是一頓群毆,牛蛋看這皂隸細胳膊細腿怕給打死了,將人都支開,俯身蹲在他身前,伸手在他的臉上拍了拍。
“還想做俺的老子,來,再叫聲老子聽聽?”
官差嗚嗚做聲,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俺教教你拿人該怎麼拿,以後學著點,當官差就得有點官差的模樣,別弄的跟山賊土匪響馬似的。”
言畢起身,和身旁一位穿長袍的先生耳語了一陣,然後指點諸官差。
“俺牛蛋乃徵西前將軍山西鎮總兵官親兵隊官,你們涉嫌觸犯太原府臨時治安條例第三十三條,未經總兵府核准任何衙門不得擅自拿人下獄,第三十七條不得以官身仗勢欺人,第四十一條不得衝擊憲兵營。以上有違者輕則杖責,重則流放。”
一條一條說出來,將那官差聽的都傻了,他已經徹底被憲兵們的氣勢所震懾住,這些丘八揍起人來真是要下死手的,此時他已經後悔不該過於託大,但一切都晚了,憲兵們像提小雞一樣,將一群人拖了出去。
牛蛋這才轉身朝那黃南雷走過去,作了個揖,說話時竟然有了幾分侷促,全然沒了收拾那官差的威風。說來還是李信臨最後那句交代要“好生禮遇”在作祟,顧慮忐忑得失,語言和行動自然就跟不上了。
“黃公子可,可好?不曾受驚吧?”
“一切都好,還多謝……”
黃南雷對這一前一後兩撥人的到來也甚為詫異,但是人家畢竟救了自己,於情於理都要先謝過人家。結果,剛一作揖鞠躬,竟被對方死死扶住。弄得他很是差異,好像對方在害怕自己一般,更是莫名其妙。
牛蛋最頭疼與讀書人打交道,辦完了李信交代的事便準備溜之大吉,臨走時特地留下了十名憲兵。
“你們幾個留下來保護黃公子周全,吃喝拉撒需要甚,你們一併都照應了!”
等牛蛋走後,徐娘半老的中年婦人則看傻了眼,先是布政使司要拿人,接著又是總兵府憲兵隊要救人,現在又派了十名憲兵留下來保護他,還要吃喝拉撒多有照應。婦人不由得偷瞧那黃南雷,只見此人氣宇軒昂,雖然一身棉袍,滿是破落模樣,可骨子裡總有一股非同常人的傲氣,心裡打了個突,莫非此人大有來頭,是個皇親國戚樣的人物?
一念及此,她突然開始忐忑起來,自己先前那麼對他,萬一被記仇,她又立即打斷了這個想法,補救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於是中年婦人一臉諂笑小跑了過去,竟噓寒問暖起來,決然不提結房錢一事,甚至主動張羅著要給他換甲字號的上房。黃南雷汗顏之至,趕忙拒絕。
“在下欠的房錢尚且還不清,哪還住的起上房?在下言出必行,既然答應了今日結賬,便今日結賬,還請行個方便,讓在下去催討稿酬。”
中年婦人自然一千個同意,一萬個同意。但留下來的憲兵裡卻有一人問道:“公子可是要去那報館?”
“正是!”
“您還是別去了,報館剛讓布政使司給封了!”
“封了?”
只見他愣愣然,不知所措。
自打李信當了這山西鎮總兵官以後,太原城的大事小情,凡是和李信相關的幾乎總是能成為京師百官關注的焦點,但這一回卻成了例外。總兵府為了一個讀書人和布政使司衙門互相較勁,有人甚至認為,劉令譽此舉的確有些過份,好歹都是讀書人,您想找李信的麻煩就不能找個更好的理由嗎?
當然,關注的焦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