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智慧當真不可小看。只可惜千把人明顯不夠用,照這速度,別說一個月,就是再來一個月也未必能如期完工。必須追加民夫,可不知何故孫承宗現在對他避而不見,雷縣令也指望不上。
亂想一陣,李信還是決定先將眼下這些桀驁不馴的民壯收拾服帖了再說。於是返回縣庫,見那些民壯都裡倒歪斜的散坐了滿地,似乎沒幾個人散去,心頭一陣訝異,也不理會他們徑自回了屋子,鋪開筆墨紙硯,拿起毛筆歪歪扭扭的寫起了字。勾勾抹抹足足半個時辰,才滿意的將幾張寫滿了簡體字的紙箋疊在一起,出門去尋周瑾。
身為教諭的周瑾連辦公場所都搬倒了縣庫,縣裡的皂隸將門房僻出一塊地方擺放了一桌一椅。李信來尋周瑾時,他正捧著書,埋頭做著筆記。
“教諭大人,有事勞煩您!”
周瑾哦了一聲算是回應。見對方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李信厚著臉皮將他半個時辰勾勾抹抹的成果放在桌上。
“無規矩不成方圓,這是我制定的紀律要則,李信不便越俎代庖,請大人曉諭軍營民壯們知曉。”
周瑾只是不屑與李信為伍,不代表他會推諉公事,於是停下筆拿起桌上的紙箋,看了半晌眉頭擰成一個重重的川字。李信一拍腦門,想起自己寫的是簡體字,又用不慣毛筆,大小不一跟鬼畫符似的,這哭喪臉肯定是看不懂。於是主動上前,逐條解釋一番。周瑾也不含糊,李信每解釋一條,便在紙箋上謄抄一條,全部謄抄完竟有四十一條之多。
要則所包含的範圍很寬泛,從衣食住行到軍事訓練無一不有,甚至還有如廁都要到指定地點進行,而且處罰方式也很獨特,不同於通常軍營中的打軍棍,而是繞著縣庫大院跑圈,以十圈為基本單位,逐條疊加。對此,周瑾覺得很新鮮,這是任何兵書戰策上都沒有的,不知這粗漢是依據什麼制定的呢?如果不是這一手不堪入目的字,他還真要刮目相看了呢!
看著周教諭那一手的蠅頭小楷,李信靈光一現,“還請大人將要則謄抄成一份告示,我張貼出去。”
李信看著牆上貼好的紀律要則,周瑾的字寫的極具美感,不禁又是嘖嘖讚歎,不愧是搞文化工作的。一旁看庫的老皂隸瞅著稀奇問道:“這告示上寫的啥?”
李信一指遠處聚成堆的民壯道:“約束他們的東西。”
老皂隸一臉的不以為然,使勁咳了聲,又吐出一口大濃痰。
“一張紙幾個字能約束了什麼?還不是典史免了他們每戶兩年的徭役管用!”
李信莫名其妙,“什麼,你說什麼?”
老皂隸便將他聽來的緣故一一學了出來,李信這才恍然,哪裡是這些人敢於站出來抵抗韃子,保衛家園啊,鬧了半天是魯典史許了足夠的好處。
李信陷入了沉思,對於民壯給予政策上的照顧是必須的,但絕不能成為他們加入民壯隊伍的主要因素,一支為了錢而打仗的軍隊怎麼能打勝仗?更何況還是敵眾我寡,敵人又是空前強大的滿清韃子。
中午魯之藩送來了軍帳和充作軍糧的穀子,只見一群人聚在一堆,既沒有想象中的操演武技,也沒有進行火銃的訓練,覺得有些納悶,想找李信問個究竟,尋了一圈卻沒尋到。最後在看庫的老皂隸口中才得知,看到他心事重重的出了北門。
這位魯典史也是急脾氣,正打算出北門去尋他,李信便領著一群破衣襤褸的人趕了回來於是,劈頭便問:“這是何故?”
李信則道:“大人稍後便知!”然後便拉著魯之藩直奔民壯隊伍而去。
民壯們見教習領回來一群破衣襤褸的人分明便是城外過境的難民,心裡都打起了鼓,難道是要用這些無家可歸的人來取代他們嗎?很快李信的舉動就解釋了他們心裡的疑惑。
“父老兄弟們,你們知道他們是哪裡人嗎?”
“還不是北邊逃難過來的。”
“躲韃子過來的……”
李信點點頭伸手讓過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大聲問道:“老丈,從哪理來啊?”
“從良鄉過來。”
“家裡都誰跟著過來的?”
聽到李信如此問,老者的眼圈紅了,聲音開始變得哽咽。
“只有這個六歲的小孫子,婆娘兒子都沒了……都,都讓韃子……”
老者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李信就勢又拉過來一個半大男孩,看起來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蓬頭垢面,眼睛裡充滿了不安。
“小兄弟你從哪裡來啊?”
“從涿州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