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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部分

動的戰車似脫韁野馬,也不知將奔往何處。

“都散了吧,沒你我什麼事了……”

張四知目光暗淡,眾人忽然發現這老頭子似乎在一瞬間老了十歲,竟老態龍鍾盡顯。洪承疇看在眼裡,心中一嘆,支援張四知的精氣神已經消失了,此人自知現在大事去矣,什麼爭勝之心,內閣首輔,只怕能夠善終都將會是最好的結局了。

皇帝接見李信而幾位閣臣對此卻都後知後覺,這等匪夷所思之至的事情,只怕嗅覺再遲鈍之人也猜得出來,內閣已經遭到了皇帝的厭棄。這點認知讓洪承疇好一陣惆悵,而這一切都是張四知一手促成的,如果他的運氣足夠好,可能現在已經得手,可偏偏老天不打算站在他那一邊,讓李信絕境逆轉。

“為何散了?李信意圖不明,豈可使其輕易進宮?不如大夥一齊去宮門外將其堵住,否則,否則,萬一他生了謀害聖上之心,咱們豈不都是罪人了?”李侍問急了,雖然意識到了張四知即將倒黴,可他也不希望李信就此翻身。

洪承疇暗罵李侍問蠢貨,張四知眼下自身尚且難保,哪裡還有心思與你勾連,比如那孫承宗密信,比如那祖義,比如那高平仁,這些指證李信的證據,隨時像一條滿是劇毒的毒蛇,能至李信於死地,亦能反過來咬張四知一口。

……

“臣李信叩見吾皇萬萬萬歲!”

朱由檢的雙頰已經有了幾絲血色,再不似之前蒼白如紙。

“如何現在才來?”朱由檢之前想質問,想訓斥,出口卻換成了這句話。就在聽聞李信隻身匹馬返京的那一刻起,朱由檢忽然醒悟,自己定是誤會了李信,之前王承恩的話還言猶在耳,便更堅定了他的這種信念。

“臣在錦州與韃子狠狠打了一仗,後來又奇襲了盛京,不,是瀋陽,在瀋陽又和韃子打了一仗,斬首三千,俘獲皇太極側妃,以及庶子,獻俘於陛前……”

說來也怪,一切都不過是朱由檢的揣測而已,可他現在就是堅定的相信李信不會通敵,更不會造反,亦是不顧身邊宦官的勸諫阻攔,而執意接見李信。

“來,坐到朕的身邊來!”

王承恩就在旁邊侍立,聽皇帝如此說,便趕忙去搬來了軟凳,放在皇帝的榻前。

李信趕忙又叩拜,“臣站在就好,在萬歲面前坐著臣惶恐,便不自在,不自在便怕奏對失當。”

朱由檢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讓你坐,你就坐,不必惶恐,什麼自在不自在的,朕有三頭六臂麼?你在韃子千軍萬馬中都面不改色,如何在這乾清宮卻緊張的滿頭汗?”

李信的確是出了滿頭汗,不過卻不是緊張的,他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皇權沒有天然的畏懼。之所以看似坐立不安,滿頭大汗,實在是騎馬疾馳,好巧不巧兩腿間的皮肉竟被磨破了,由於火辣辣的疼痛使然,這才滿頭大汗。

不過皇帝既然堅持讓他坐,若再堅持作態,反倒會拂了皇帝的心意,便在那軟凳上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皇帝仔細的詢問了錦州一戰的情形,李信便一一對答。後來朱由檢又問起如何奇襲東虜京城,李信再次娓娓道來,朱由檢聽的入神,時而身子前傾隨著緊張出而繃緊,待聽到緩和處,又重新靠回榻上。

君臣二人足足面談了將近一個時辰,病體未愈的朱由檢竟絲毫不覺得疲憊,滿面紅光,興致不減。只將一旁的王承恩緊張的不行,頻頻示意李信趕緊結束這場對答。皇帝之所以不覺疲憊,那是由於興奮之下使然,透支著身體呢,等那興奮的盡頭過去,只怕這病又要加重了。

李信卻沒看到王承恩示意,仍舊眉飛色舞的與朱由檢講述著自己在遼西的大戰,隨後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軟凳上起身叩拜於地。這讓朱由檢莫名其妙,心道如何好好的又跪了起來?

只聽李通道:“臣聽說部下火燒了永平城,臣御下不嚴,還請萬歲責罰!”

聞言之後,王承恩卻搖搖頭,暗責李信糊塗,此時豈是提這等事的時候?

張四知從得知皇帝親自召見李信的訊息後,就失魂落魄的返回家中,從此閉門謝客,誰都不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待罪聽參。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皇帝肯定會招他入宮,奏對李信一案。對此他還能再說什麼?所有的事,所有的人證物證,他亦拿不出十拿九穩的保證,只能聽天由命了。

出乎張四知意料的是,一連三天皇帝的聖旨遲遲沒到,內閣中也沒再派人來催他回去主持工作。他就好像是被遺忘了一般,獨自在幽暗的書房裡,忐忑的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又像一頭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