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又道:“只要有老夫在,豈會輕易便令豎子如願?”
“噓!閣老聲音低些,小心隔牆有耳!”
宅院外面有十名軍卒站崗,張方嚴與吳禎都不是普通人,派人保護也是應有之意。一名軍卒面露不屑的抱怨道:“敗軍之將,還處處與咱鎮虜侯為難,為何還如此優待他們?依俺的脾氣直接論罪下獄就是!喪師失地絕對夠斬首的了!”
自崇禎朝以來,因為戰敗失地獲罪斬首的總督巡撫屢見不鮮,所以那軍卒才有這一說。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輕聲喝止,“這等牢騷話少說,鎮虜侯優待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昏官是他胸襟博大,再者肯定也有他的打算……”
張方嚴猜想的沒錯,李信的確是將目光盯住了浙江。在打掉工部都水清吏司以後,江南織造局與浙江市舶司勾連禍結,侵吞公帑的隱秘,已經被一股腦的都翻了出來。若不乘勝追擊偵破此案,豈非坐失良機?
而且孫鉁就是折戟此案,差點獲罪返京,所以對這些上下坑壑一氣的貪官們深惡痛絕,李信要窮治此案自然舉雙手支援。但是,孫鉁查辦此案的差事已經被皇帝免了,而今唯一有資格名正言順的查案的人只有浙直總督張方嚴。
由此,李信才打算恢復了浙直總督行轅,藉助張方嚴的名頭插手浙江市舶司。
離開張方嚴和吳禎的臨時宅邸胡,李信一路往北出上元門,又去了興建中的軍港。熊明遇自南京工部左侍郎甄淑落網後,對三衛軍的任何要求均俯首帖耳,他更將南京工部的各項原本由甄淑處置的部務,全部交由右侍郎朱運才處理。南京工部掌管著江南各省的商稅,以及各種工程的興建,這對李信來說絕對是比戶部還要重要的一個衙門。只是短時間內還沒有足夠的精力對其加以影響,畢竟眼下的一切都要以平亂為先。
華萊士的組織能力出人意料,僅僅一天多的功夫,就已經做好了出征動員,只須一聲令下整支船隊便可揚帆。對於即將到來的戰鬥,華萊士充滿了信心,他的艦隊是應對海上大戰的,這種江河湖泊中的戰鬥,無異於遊戲玩耍。唯一有些擔心的是,船上三分之二的新兵裡有將近一半是來自於北方省份的旱鴨子,這些人不習水性,對吃住在船上的訓練生活也很不適應。但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淘汰掉一批不合格的水手,在明朝侯爵的鼎力支援下,他一定會將這支還在牙牙學語的艦隊,訓練成稱霸東方的第一艦隊,讓西班牙人,荷蘭人,葡萄牙人在艦隊的炮火下顫抖呻吟。
華萊士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這次戰敗被俘,用明朝人的話形容,這是因禍得福。如果不是戰敗被俘,自己便不會成為明朝的總兵,而他在荷蘭人手下不過是拿薪水的海上僱傭兵。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明朝侯爵為他描繪了一副夢寐以求的畫卷,開拓美洲殖民地,開採數之不盡的黃金,與西班牙人爭奪墨西哥的白銀礦山……有了這些功績和財富,只怕歐洲各國的君主們都要對他這個蘇格蘭的破落貴族競相追捧了吧!
但是,明朝侯爵對探險與開拓美洲殖民地的方案顯然是有顧慮的,華萊士便發誓要打消掉明朝侯爵的顧慮。而這次出兵江西,平定東方帝國的內部叛亂,就是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刻。所以此戰必勝,而不能失敗!
說實話,眼下的這支艦隊與從熱蘭遮出發時不可能同日而語。真正可用作海戰的大船僅僅有九艘,其中排水量超過300噸的三桅帆船戰列艦三艘,其餘300噸以下100噸可用作海戰的六艘,餘下俘獲船隻皆為百噸以下由貨船改裝而來。
而時下歐洲海軍以英格蘭為例,皇家海軍甚至已經擁有了超過1000噸的風帆戰列艦,雖然數量不多,僅僅幾艘而已,但這種低舷橫帆的戰列艦航速快,火力猛絕對是任何海上艦隊的夢魘。至於500噸上下的戰艦則是海軍中的主力戰艦,像他們這種排水量不過300噸的風帆戰列艦實在沒有任何優勢。
但是,這些不利於增加明朝侯爵對航海探險信心的情報資訊,華萊士不會愚蠢的和盤托出。他要不惜一切代價獲得明朝侯爵對他從財力到人力上支援,而且一種預感始終在告訴他,明朝侯爵一定會支援他的,支援他實現夢寐以求的理想。
“侯爵閣下!我大明海軍準備完畢,卑職邀請您上船檢閱!”
在監軍米琰的陪同下,李信欣然登上了三桅風帆戰列艦。
“起錨!升帆!”
華萊士準備在寬闊的長江江面上進行一次實戰演習,這是他在那位討厭的監軍面前,費了不少唇舌才爭取來的。
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