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李信都覺得不可思議。
“鎮國將軍現在已經帶著擲彈兵營和步戰營向南追趕而去,這功夫很可能已經克復了南昌府!”
小卒雖然身份低微,但在李信這個鎮虜侯面前和陸九這個輔國將軍面前說起話來不卑不亢,甚至還隱隱然帶著幾分驕傲。這一點在他克復南京一語中展露無遺。
“鎮虜侯面前不得說誑語!未得切實軍報,豈可斷言?”
陸九從旁喝斥,他也為這小卒的自信所驚歎,同時心中又有些可惜,自己軍中便沒這等自信人物。也不知那張石頭是如何調教麾下軍卒的,改日還要好好交流一番。
豈止那小卒受了喝斥,不但沒躬身請罪反而力爭道:“俺們幾千人就能追著叛軍十幾萬人打,一個南昌府再拿不下來,豈不讓人笑話?”
這一番話將陸九頂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看得李信直想發笑,今日這陸九算是栽在一個小卒的手中了。李信不想再在這等沒實質的問題上再多做糾纏,將那小卒打發了出去休息,竟是連給陸九翻身的機會都掐斷了。
又是半晌,陸九才遲疑又帶幾分興奮道:“這大捷的訊息是否公之於眾,讓那些宵小之輩也降降溫,省得上竄下跳的惹人厭煩。”
李信搖搖頭,“還不到時候,先讓他們鬧騰去吧,表演的越是淋漓盡致,才越有意思!”
此時此刻,果如那小卒所言,張石頭幾乎在一日夜的功夫裡就由九江府追到了南昌府,南昌府中叛軍抵抗意識本就不強,聽說天蓬大將軍被官軍活捉以後更是無心迎戰。張石頭逼著那天蓬大將軍去勸降,城中守軍索性一併就降了官軍。
而叛軍也搖身一變,成了官軍收編的輔兵,陸九將這些人打亂了編制,重新分配,裁汰老弱之後,留下的僅有半數人馬,餘者皆另編一營民壯。並非張石頭不想將這些人遣散,實在是遣散了他們無家可歸又只能投賊,還不如花錢養著。
天蓬大將軍現在已經被張石頭治的服服帖帖,張石頭根本就不相信挾持淮王造反的事是出自這個草包的腦袋。幾次詢問之下,果然得知有位神秘謀士曾為他們出謀劃策,聽口音有幾分像北方人,具體哪裡不甚清楚。
“此人現在何處?”
天蓬大將軍只好如是答道:“現在在太平府!”
張石頭暗道僥倖,若此人在天蓬大將軍軍中,自己這一仗打的可能就不能如此順當了。
“將軍若要打饒州,小人可以帶路,現在三家兵力都不在饒州,取饒州易如反掌,擒了淮王……”
他本想在張石頭面前邀幾分功,正斟酌該如何說,卻聽張石頭陰冷道:“不急,大軍一路勞頓,在南昌府休整一番再說,只派偏師佯攻即可!”
偏師佯攻?天蓬大將軍百思不得其解,回去後與同為降將的昔日部下說起心中疑惑,那部下卻若有所思。
“鎮國將軍莫不是要養寇自重?”
第七百三十五章 吳禎發難
雖然張石頭說要在南昌府休整,事實上上岸的萬餘三衛軍在南昌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三天,只留下了一個營監管投降反正的叛軍,主力則沿著鄱陽湖一路往饒州進發,最後在距離饒州不足百里的餘干縣停了下來。
張石頭再次故技重施,派了天蓬大將軍去招降,餘干縣的叛軍守將本就是他的老部下,眼見著大將軍都投了官軍,當即也就失去了抵抗的決心,出城請降。
眼見著官軍進軍神速,天蓬將軍對自己那位部將關於鎮國將軍“養寇自重”的說法嗤之以鼻。但他很快又被鎮國將軍的用兵節奏弄糊塗了。大軍下餘干縣城後,竟又是一連幾日沒有動靜。
急的這位降將來回轉,最後終於還是耐不住去找鎮國將軍。
“官軍勢如破竹,饒州肯定已經嚇破了膽,如果去的晚了,就怕,就怕淮王跑了……”
張石頭對這位天蓬大將軍的舉動不置可否,卻問了個無關的問題。
“天蓬將軍,不知你本名叫甚?總這麼個叫法,於朝廷上也不成體統。”
雖然這只是隨口一問,但鎮國將軍口中所說的朝廷還是讓這位極為熱心的天蓬將軍怦然心動,難道這是一種隱晦的暗示嗎?抑制住內心的喜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不瞞鎮國將軍說,小人苦出身,沒爹沒孃沒名沒姓,就在這大河大湖上討生活,後來也帶了兵,嘍囉們都說小人每個名號震不住人,所以才取了這天蓬將軍的名號!”
看來都是苦哈哈出身,只不過比起他來自己還要幸運了許多,從一開始就遇到了鎮虜侯。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