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口?皇帝難道就不知道嗎?內帑裡有錢,是嘉靖、萬曆兩朝的積蓄,皇帝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金貴……
但皇帝有所問又不能不說,只好硬著頭皮回答:“老奴也是一知半解,內閣送來的票擬不涉災民事!”
這一番話讓朱由檢更是生氣,一時間竟有心要恢復東廠的職權範圍,大臣終究不如這些內臣用著順手,忠心。
“走!和朕去永定門外看看!”
既然臣子們不想讓他這個皇帝知道,活人又豈能被尿憋死?他自己親自去視察一番便是。聽說皇帝要連夜去永定門外視察災民,王承恩慌了神,這黑燈瞎火的萬一遇到幾個刁民除了什麼意外那可是天大的禍事啊。
剛剛站起來的王承恩又趕緊撲通一下在皇帝面前,雙臂死死的抱住皇帝的雙腿。
“萬歲爺,這黑燈瞎火的,誰能保證裡面沒混了幾個賊子?萬一有什麼意外……”
任憑王承恩苦苦相勸,朱由檢的情緒卻愈發激動,鐵了心的要親自去永定門外。他只恨臣子們瞞著他,將他當做隋煬帝、宋徽宗那種亡國昏君了嗎?
他要維護自己皇帝的權威,便要以實際行動來震懾群臣,讓他們清醒清醒,皇帝並非如他們想象中那麼好糊弄。
王承恩最終還是拗不過皇帝的固執,只好先調了御馬監騰驤衛的禁軍數百人,護持著皇帝出了西華門,徑直往崇文門而去。初時,王承恩並不想暴露皇帝行蹤,只說內廷出城公幹,但守城的參將卻毫不容情。
“奉京營總兵將領,入夜落閘之後,任何人非奉詔不得出城!若要出城,等明日日出再來吧!”
騰驤衛的指揮使仗著是皇帝禁兵,何曾吃過這等虧,當著皇帝的面被人駁了面子,臉上就有點掛不住,剛想要發作。卻聽皇帝讚了一句:“盡責職守,不錯!聽說京營已經交給了顧平虜,周延儒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獨到之處的!”告訴他,朕在這裡,開城門吧!
聽說聖駕在此,那參將大為震驚,跪地請罪。看到京營將士還算靠譜,執行軍務有板有眼,誰的面子都不給,朱由檢的心情這時才好了些。
出了崇文門一行人便直奔左安門,因為絕大多數的災民都集中在安定門外,如果走安定門怕引起騷亂,所以王承恩特地安排了走左安門,也好從容應對。
“如果朕沒記錯,周延儒提拔的京營總兵顧平虜是鎮虜侯的舊部吧?”
朱由檢的話是在問王承恩,王承恩的表情有幾分古怪,誰都知道皇帝的心思,早在春天的時候就已經對鎮虜侯生了不滿之心。誰又知道皇帝這麼問是不是在暗示一種立場呢?
不過王承恩卻知道一些內幕,似乎顧平虜離開鎮虜侯投靠周延儒的時候似乎做過一些為人所不恥的事情。只是這種背後嚼人舌頭的事,他是從來都不幹的。
……
南京,七月流火,人心浮躁。前揚州知府自從被叉出政事堂,誰都知道這廝要倒黴完蛋了。可老天似乎不想讓南京的官員們過平靜日子,乞巧節這一日,來自京師的傳旨天使,在山東乘海船抵達了上元門外碼頭。
第七百三十九章 故人南來
聽說有朝廷傳旨的天使到了上元門外,政事堂的一干大僚們心裡又打起了鼓,此前就有謠言說皇帝下旨要調鎮虜侯北上,其實明眼人誰都能看出來,這就是要奪李信的兵權。三衛軍群龍無首,落在誰的手裡都是個現成的大便宜啊。
南京兵部尚書高宏圖來找鄭三俊拿主意,“用章兄,傳旨的天使已經到了上元門碼頭,咱們該拿出個怎樣的章程來接待?”
“子猷兄,你怎麼糊塗了?接待天使,朝廷臺自有定製,何須問我啊!”
鄭三俊的回答看似曖昧,但與之懷揣著同樣心思的高宏圖立刻就明白了,心中有了底之後,立即就召集百官,準備恭迎天使入城。
鄭、高二人商議了一陣之後,又往政事堂與其他幾位尚書碰了頭,便帶著儀仗急急忙忙的趕往上元門外。按照常理,如果有欽差天使要來,事先必有人打前站,通知地方上的官員,以使早做準備。
但現在情況特殊,山東被流賊所控制,大運河交通也因此而中斷,誰都沒想到,傳旨的天使竟敢乘海船走海路過來,這要冒多大的風險。所以,一切的準備都倉促的緊,但又不能讓傳旨的天使在碼頭上久候,萬一惹得這些宦官們不耐煩,為南京這些賦閒遠離朝廷中樞的大臣們穿幾雙小鞋,那是誰都吃罪不起的。
但是,等一眾人等匆匆趕到了上元門外碼頭,卻早就不見了天使的蹤影。現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