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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部分

此時,李信的內心也罕有的猶豫了。按照常理,周皇后和他是有著一致利益的,如果三衛軍倒黴了,外有清軍虎視眈眈,內有沈王覬覦皇位,又失去了朱由檢的庇護,這對母子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所以,只要不是糊塗人,在這種時候已經別無選擇,只能堅定的站在三衛軍背後,共抗強敵。周皇后其人,李信覺得不像是個亂來的人。然則,怕只怕那個未及加冠的太子,少不更事自毀長城。

轟轟轟!

又是一陣開花雷拋了過來,在距離李信不足十步的距離爆炸,巨大的氣浪帶起層層細小的砂石,打在臉上如針刺般生疼。

“殺出一條血路,返回軍中!”

北京九門都在三衛軍的掌握之中,現在敵情不明,便只能先回到軍中,然後再調查清楚事情,以作應對。

好在那些黑衣甲士們個個都是步卒,十幾匹戰馬的衝擊力不小,只要能夠一鼓作氣將之衝個對穿,還是有很大希望全身而退的。

“李信已死,爾等負隅頑抗已經沒了意義,還不束手就擒?”

讓人意外的,對方竟沒有趁勢掩殺上來,而是停在三十步開外,遙遙喊話。

三衛軍中當即便有人想駁斥李信已死之說,但被李信一把攔住。

就讓對方認為自己已死,倒要看看他們還會做什麼!

將在僵持之際,喊殺聲突然四起,由東華門方向又衝來了一支人馬。

……

“殿下,大事不好,外面生了亂兵,說是,說是鎮虜侯在東華門外被,被活生生炸死了!”

宦官趙興屁滾尿流的趴在了周皇后面前,連聲音都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嘶啞變形。

然則周皇后的反應也不比趙興好到哪裡去,手下顫抖,硃筆拿捏不問便跌落紙面,硃紅的墨跡在奏章上劃出了觸目驚心的一筆。

“你再說一遍,鎮虜侯如何了?”

趙興如喪考妣。

“鎮虜侯,鎮虜侯他被炸死了!非但鎮虜侯,就連秦貴,秦貴也炸死在亂兵之中!”

秦貴與趙興都是周皇后的親信宦官,自從天子病廢后便逐漸取代了王承恩在司禮監中的地位。

而周皇后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頓時就有種天塌地陷之感。在丈夫中風成為廢人以後,她還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的恐懼與絕望。

宮變!這個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詞,霎那間便蹦了出來。

“這,這可如何是好?”

周皇后驀的從暖炕上起來,在暖閣裡沒頭蒼蠅一般繞著圈子,口中還斷續唸叨著:

“是哪些人在作亂?成國公何在?閣臣們何在?”

一連三個問題,趙興哪裡能答得上來,便只趴在周皇后的腳下涕泣流淚,瑟瑟發抖,剛過了幾日春風得意的日子,不想大難陡起眨眼的功夫竟要有殺身之禍了。

“奴,奴婢不,不知!”

花容失色的周皇后也失去了往昔的端莊典雅,尖細著嗓子厲聲斥道:“還不去找?只知道在這裡哭泣,是要等死嗎?”

趙興應諾便轉身要走。

“慢著!”

周皇后陡然又想起了太子。

“太子,太子現在何處?”

趙興身子一顫,答道:

“太子,太子尚在端靜殿……”

“走,先去端靜殿!”

心神稍微鎮定後,周皇后意識到了當下首要之務是先得保護太子平安,如果失去了太子,她便什麼都沒有了。

……

天色由明轉暗,內閣大堂內燈火通明,魏藻徳伸了個懶腰,口中打著哈氣,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劉宇亮,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隱隱的,似有陣陣悶雷,魏藻徳以為將要下雨,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卻見天色漸明,月朗星稀,哪裡有半分雷雨將至的模樣?再說,現在是隆冬時節,哪裡還會下雨了?

魏藻徳搖頭失笑,直覺這幾日戰事突緊,太過緊張,都產生了幻覺。

突然間,竟又有一連串的悶雷清晰傳入而內,這一回他確信自己沒聽錯。

“劉閣老,劉閣老,快聽聽,是不是悶雷?”

然而,劉宇亮卻仍舊閉著雙眼,不緊不慢的答道:“那不是悶雷,是軍中的開花雷!”

“甚,甚?軍中的開花雷?”

魏藻徳方年及而立,何曾見過刀兵陣仗,一聽說是軍中的開花雷,頓時臉呼吸都變得倍加艱難。但他也知道,劉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