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這幾個省的地方官,軍門又瞭解幾個?他們誰肯跟著鎮虜侯,誰又心懷異志?現在鎮虜侯有南京這杆大旗撐著,官員們自然望風景從,服服帖帖,可一旦另立朝廷,只怕這江南數省又要生亂了。到那時,才真正的焦頭爛額呢!”
陸九被李達說的有些沮喪,“這麼說,咱們這大八年都白忙活了?”
“怎麼會是白忙活,咱們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掌握江南數省時日尚短,只要假以時日在各省份的緊要位置上安排可靠之人,便正如將生吞下去的酒肉一一消化一般,到那時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公然唱反調?”
“的確是這個理兒!”陸九點頭讚道。
李達又是一嘆:“現在的遠慮在於鎮虜侯遲遲不肯娶妻,如果不加以重視。將來有朝一日,可就要成大問題啊!”
“皇帝早就賜婚晉王郡主,十三哥遲遲娶不到媳婦,也只能怪那皇帝老兒!眼下中原戰亂,南北交通斷絕,郡主南下不能,十三哥又不能撇下這基業北上,要不先給十三哥弄幾個妾侍,把兒子生出來再說!”
李達又搖搖頭,陸九被李達搖頭搖的惱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竟怎麼才行?”
“軍門勿急,郡主畢竟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更何況皇帝有旨將晉她為公主,將來鎮虜侯就是駙馬,又豈能再納妾侍?”
南京,吳禎這幾日心思又活絡了起來,自從去年聯絡對抗李信是失敗後,他一直閉門不出,眼下聽說盧象升在淮北取得大捷,眼看就要打到淮南,他不由得又起了收復揚州的心思。
畢竟吳禎的本官是揚州知府,現在虛掛個知府官銜,待罪聽參,到哪裡都抬不起頭來。如果能戴罪立功,那麼他原本已經無望的仕途,則有可能峰迴路轉。
吳禎趁此機會勸說張方嚴當在李信南下的機會,聯絡城中要人,重新奪回浙直兩省的總督大權。張方嚴手捋著頜下山羊鬍子,看著面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吳知府,他也在心裡盤算著,究竟應不應該用吳禎之言。
最後,張方嚴還是下定決心,不聽吳禎的慫恿,現在的李信剛剛取得了一系列的軍事勝利,無論是在地方,還是在南京政事堂,其威望都已經達到了自到南京以來的頂峰,在這個時候針對他並非明智之舉。
沒能說服張方嚴,吳禎並不甘心,而是在當天夜裡一身便裝從後門匆匆出了臨時宅邸,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掌翰林院的姜曰廣。姜曰廣其人一直看李信不慣,每每有事便跳出來針對李信和三衛軍,因此此人是吳禎勸說的頭好人選。
吳禎幾乎未費吹灰之力,就說服了姜曰廣,與其說是勸服,不如說是兩個人一拍即合。
“老夫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如果政事堂中的幾位重臣能答應下來,這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就有八成。”
姜曰廣幾次被李信收拾以後,一度對李信俯首帖耳。不過那都是權宜之計,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自然就原形畢露了。
“這樣,你先回去等老夫的好訊息。剩下的事由老夫來居中聯絡。”姜曰廣大包大攬,打發走了吳禎。吳禎不過是個前揚州知府,現在又在待罪聽參,能用到的地方實在太少了,與其說用到他的地方少,不如說帶著名聲汙敗的他反會增加麻煩。
吳禎之於姜曰廣的作用僅僅是給他提了醒,是時候動手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打發走吳禎之後,姜曰廣先後拜訪了鄭三俊、高宏圖等人。不過各人態度卻多有不同,比如高宏圖聽了姜曰廣的來意後,先是故作吃驚,然後又顧左右言他。
姜曰廣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革左五營在淮北慘敗,盧象升眼看著就要渡過淮河南下,一旦盧象升南下大運河南北聯通將指日可待。到那時,北京南京之間再無阻礙,皇帝一道聖旨就能奪走李信所擁有的一切。
“如此,全憑姜兄安排。”
高宏圖被情勢變化嚇怕了,他既不想落於人後,又不願帶頭出面,於是便罷姿態放得極低。他的心思姜曰廣又何嘗看不出來,內心冷笑卻臉上極為真誠的安撫道:“屆時只要高兄出面附和就是……”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責無旁貸!”
與高宏圖的態度鮮明不同的是,鄭三俊的態度則極為曖昧,雖然他並沒有拒絕姜曰廣的求見,可見面之後,也僅僅是天南海北的閒扯。只要姜曰廣要將話題引到李信身上去,鄭三俊就及時的岔開話題。
一時間竟使姜曰廣無可奈何,氣的他在心裡暗罵老狐狸。
出了鄭三俊的府邸,姜曰廣馬不停蹄,又趕赴魏國公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