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勇武的很,如果將其四肢悉數解放,豈非將自身和手下置於險地嗎?
丁淮徹底被那師爺的謹慎小心折服了,但他卻又羞於前去叫門,畢竟他也是要臉面的,走時躊躇滿志,回來時卻又如此狼狽,讓他哪有臉面去面對魏國公,去面對府中的那些家奴?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去,白日裡在此處守門的家丁也已經不在門外。就在丁淮於國公府門前猶豫徘徊的時候,皂隸們突然齊聲大喝了起來。
“開門,開門!”
與此同時,像變戲法一樣,火把一根根亮起,將昏暗的巷子映照的如同白晝。
門房內住著家丁,聞言之後將府中側門開啟了一條縫,正與躊躇徘徊的丁淮看了個對眼。
“丁,丁軍門,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口中哆哆嗦嗦的家丁雖然是在問丁淮,可目光卻瞄向了丁淮的身後,照亮了整個巷子的數不清的火把。隨後,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丁淮被綁縛的雙臂上,“軍,軍門,你,誰?”
此時的丁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的窘態被人看見,便是一頭撞死的心都生了出來。
“快別你啊我啊的,趕緊把我身上的繩子接下來,應天府動真格的了,剛剛就著了這幫人的道。”
那家丁在丁淮的連連催促之下才反應過來,趕忙將他手臂上的繩子三下五除二解開。
“公爺可曾睡下了?”
“公爺還不曾休息,一直在書房中,丁軍門稍後,小人這就去通傳!”
丁淮卻急著道:“時間急迫,顧不得了,你頭前帶路,我自去見公爺!”
魏國公徐弘基見到滿身狼狽的丁淮垂頭喪氣而回,心中已經將他的遭遇猜了個七七八八,不禁眉頭緊鎖起來。
“怎麼,被那些宵小暗算了?”
丁淮慚愧至極,紅著臉道:“公爺恕罪,給公爺丟臉了!”
徐弘基冷著臉道:“丟臉在其次,問題是不能及時返回軍營,只怕久則生變啊!唉!”他到此處嘆了口氣,“今日招你入城實在是一計昏招!”顯然,此時此刻的困局,使徐弘基後悔來招丁淮來此。
“標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公爺恩准。”
於是丁淮就將師爺打算要回幾名皂隸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徐弘基,徐弘基本想拒絕,但又一轉念。
“你正可藉此出城,返回軍營,料來應天府那些皂隸不敢難為你!”
丁淮適時的讚了一句:“公爺英明!”
只是徐弘基這麼做無異於服軟,讓丁淮在心底裡也由衷的感嘆,老公爺不愧是老公爺,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不過他觀察魏國公面色如常,想來當還有後招,可魏國公不願多言,自己也就不便多問。
於是,丁淮當即將幾名被揍的不輕的皂隸提了出來,在看到幾名皂隸之後,他忍不住眉頭大皺。府中的家奴下手也太狠了,除了沒要這些人的命,幾乎將皂隸們打的變了形。真不知道府門外的那些皂隸見了同伴這幅德行,會有什麼反應。
但是,時間已經容不得丁淮猶豫,時間再晚一點,自己那些隨從不知還要遭受什麼虐待,畢竟他們沒有官身,應天府若要出氣,只要不把人弄死了,怎麼處置都不為過。
丁淮雖然忠於魏國公之事,但他更惦記自己的部下,畢竟部下才是他在軍中的基礎,如果人心盡失,威信掃地,今後他還拿什麼來帶兵?管不了那麼多,是福是禍,早晚都躲不過去,只有堵上一堵。
“你們幾個,抬著他們隨我出府!”
家丁們一個個群情激奮,紛紛請求魏國公像白天那樣殺出去將府門外的宵小打個屁滾尿流,但這一回魏國公卻出人意料的沒有同意,只是淡淡的要求家丁們盡力配合丁淮的行動。
幾個家丁憤憤不平的抬著幾名慘不忍睹的皂隸跟隨丁淮出府,將之放在府門外後,便迫不及待的返回府中,生怕落了單被外面的皂隸擒了去。
出乎丁淮預料的是,那師爺驗看了幾名皂隸沒有大礙之後,便和顏悅色的向他道了句得罪,又責成一名皂隸領著他離開巷子。直到轉出了幾個巷子丁淮才暗暗心驚,難怪這些皂隸有持無恐,來來回回的像蒼蠅一樣趕之不去,原來他們已經將國公府外幾條巷子都封鎖住了,如此這般下去,國公府里人吃馬嚼,積存的糧食又能頂得幾日?
心驚肉跳之下,丁淮幾欲回去警告魏國公,可轉念之下又立即意識到,魏國公在自己狼狽返回國公府的時候就已經意識了這種情況,所以他才一改白天的強硬,任由那些皂隸在府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