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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未曾料到,這般動情動心的柔聲細語,竟是由這個陌生男子口中說出來。

記得彼時她是多麼激烈的女子,然而再激烈,亦抵不過柔愛二字。

冬來肅殺,季候風驟起雲湧,一如多變人生,叫她從此對這個叫唐易的男人,透支了其後數十年的感情。

對唐易,她有感情,但亦有分寸,因為知道他救她的時候,根本沒有用心。

這個殘酷的現實還是後來唐勁告訴她的。

“簡捷,不要對唐易用情,”唐勁勸她:“唐易愛起一個女人來,可以很極端;連帶著他的不愛,也變得極端。”

望向她受傷的眼,他告訴她真相:“知道那一天,唐易為什麼會救你嗎?因為那一天,是他母親忌日,他不喜歡在他母親忌日的當天見血,所以,他才會救你。也所以,他救你的時候,只叫他們滾,而沒有動槍殺了那些人……”

呵,是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了。

難怪那一天,他會出現在山林臺階上,因那裡有他長眠於地下的母親;也難怪那一天,他會一反心狠手辣的常態,對她溫言細語,因他尚未從親情祭奠中回魂。

她搖搖頭,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男人在不愛的時候,也可以這麼溫柔?……”

……

時光流轉。

簡捷被他壓在吧檯邊,胸腔受力,她喘著氣,忽然緩緩開口。

“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

唐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

“兩年前,道上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勢力,姓梁,靠放高利貸以及逼良為娼起家,喪盡天良,但倒也日漸強勢,道上敢公然惹它的人很少。然而某一天,這股勢力一夜之間就被全數滅口,總部被人一把火焚燒殆盡。……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查出來,這麼血腥的事究竟是誰做的。”

聞言,唐易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眼神莫測高深。

簡捷看著他,“後來我無意中知道一件事,因受梁家迫害而家破人亡的人家,包括當年的紀家。……紀家的獨生女,曾經也因此而被強迫進入風塵之地。是她一身清透的好才情,得到了夜店老闆的憐惜,才得以保全肉

身清白,以勞役抵償。而這位隸屬於梁家勢力內的夜店老闆,也是唯一一個得以存活的梁家人。……而我亦記得很清楚,梁家被滅口的那天,正是你母親的忌日那天。”

她抬眼看他:“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

“……我知道是你,唐易,絕對是你,”她的聲音裡有十二萬分的肯定:“……一夜之間把整個梁家全體滅口這件事,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再會有那種手段和暴力。”

簡捷站直了身體,和他對視。

“……你的原則是,不在母親忌日見血。然而你卻為了一個紀以寧,做了原本你從來不做的事。為什麼……紀以寧值得你這麼做?”

唐易放開她,直起身體,漫不經心地笑一笑。

“秘密。”

簡捷咬牙,唇間擠出五個字:“你簡直瘋了——!”

聞言,唐易忽然傾身向前。他把她圈死在了可控範圍內,雙手撐在她身側的吧檯邊,俯□與她平視。他臉上的表情剎那間妖豔入骨,像是調情,又像是威脅。她只見他眼裡一片暗色,深不見底。

“是他們該死……”

他緩緩開口,輕言細語,好溫柔的語氣,卻字字暴力:“……差一點點,我最重要的以寧,就毀在他們手上。所以,那些碰過她的人,我一個也不想留……”

36 原罪(1) 。。。

隔日,紀以寧起得很早。

清晨,還不到五點,天還矇矇亮,她便穿了衣服起了床。她的睡眠一向很淺,尤其昨晚更甚,半夢半醒間,恍惚了一整晚,還來不及沉睡,天就亮了。

拿起一旁的衣服穿好,扣紐扣的時候,紀以寧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半邊,他果然還是沒有回來。紀以寧的嘴角悄然彎下去,一個輕微的動作,便是她失落的證據。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就想起過去那麼多日子裡,唐易在清晨抱她的樣子。柏拉圖說,男人對女人的愛情不是在他對她做 愛的過程中體現的,而是之後共眠的欲 望中盛開的。於是每每當她在清晨轉醒,看見他一整夜都把她安置在他的臂彎裡不讓她遠離時,紀以寧心裡總有說不出的纏戀湧上來。

唐易喜歡在她深睡時靜靜看她,於是每天清晨她醒來時,睜眼便能看到他那一雙漂亮的眼,好似桃花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