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烈的笑,金世遺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落雁公子,你以為你是誰?我與勝男豈是——”
“豈是夫妻,何來的休與不休?”我搶在他前面開口。
金世遺,你還真打算當著我就把這麼難堪的話說出來?也罷,與其讓你嘲弄,倒不如我自己來。
他的目光依約是凌厲的有些傷人了,如細密的針芒在我背上來回穿梭。
“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我還能說什麼?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怎麼,被我搶了先很不服氣嗎?我也就這點能耐了。
身邊的人好象輕笑了下,我抬眼懲我,他風輕雲淡的瞟著金世遺,等我們自己去理順這錯綜複雜的關係。
“勝男……”他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只在一瞬間。然後有些傷感。
我皺著眉,想避開。見不得他難過的,看了只會折磨自己。
“我們,若不是夫妻,是什麼?”
我愣了。我和他,說是朋友,沒那麼簡單。說是夫妻,只怕貽笑大方。思來想去,我和他,竟什麼,也不是的。
我可算活得經典了,居然會為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人自殺。
“若不是夫妻,當日的拜堂算什麼?”他無頭無腦的冒出一個問。
“當天,我們沒有媒妁,沒有證婚,什麼也沒有……也就,什麼也不算的……”
手在懲我衣上抓得更緊,我覺得自己被他抽乾了力氣。
這樣的人,只消開口說句話,就輕輕鬆鬆的制伏我。我這一世,註定了,是要為他掌控的。
“如果你想……”他的聲音暗色四湧,“我便補給你一個正正式式的婚禮,媒妁,證婚,禮金,還有賓客,一樣不缺的,都補給你,可好?”
補?補償。我確定他的意思,悲從中來,如潮蔓延。
“我不要了,都不要了。金世遺,不是說了嗎?你不用,再為我傷神了。”
仰頭想喘口氣,不料窒得更緊。
月光裡,清華活脫的那個,不是古之華,又是誰?
直起腰來看她,然後自慚形穢。
月色在她臉上,氤氳出一圈淡淡的霜霧。乍眼看了,以為是月宮裡那個寂寞千年的女子,眷戀凡世的落下。
我,永遠代替不了她的。甚至,連扮她的資格,在世人眼裡,都是沒有的。
長吁一口氣,我笑得有些自憐。
“你說話的時候,可有注意別人?”
他們順我的視線而上,都怔愣了。
“之華,我——”果然還是他先開口。我們三個,輸贏早已在一言一動間立現。
聽出他聲音裡的困難,我收起自己的表情。再難過,也不會在你面前難過。原諒我,我本是如此的人。
“世遺哥——”她的聲音是江南旎綺的風景,聽一下就會醉人。
“我,明白的……”眼裡好象有淚了,接下來的場景我可以想象。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之華……”他的眼更沉,我看了,覺得自己好笑得緊。
其實我根本不用躲什麼的,只要她在,他對我說過的所有話一向都是不算的。
“這裡,不歡迎你,你走。”懲我的語調拔高,我有些奇怪的看他。他似乎是——氣惱?憤怒?或者,是仇恨的,仇恨的盯著古之華。
原來越是好看,清幽的人,仇恨起來,就越是蝕人心肺的寒冷。
只是,他們之間,會有什麼仇,至於恨得如此呢?
仔細看他,突然頭如被人猛擊。是了,怎麼我現在才發現呢?
“落雁公子,之華,是我的朋友。”金世遺沉悶的開口,斟酌再三,用了朋友這樣的詞。
言下之意,你若對她無理,休怪我不客氣。
保護得滴水不漏。
懲我一哼,“她是你的朋友,關我什麼事。厲姑娘的敵人,我落雁山莊是絕對不歡迎的。別逼我動手。”
這人,這人說話也太刁專了。
“勝男——”他欲言又止。
只有這樣的時候,你才會求我的。那我便順你的意好了。
“算了懲我,原來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你,又何必記得。”
扯扯他的袖,我頭重腳輕得不行,只想快些回屋裡去。外面,留給他們好了,別辜負了今晚的月色。
他會意,微扶我的臂而走。
“你去哪裡?”金世遺攔在我們面前,我不想看他的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