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拒的表情,心頭還正想著如何勸說著兒子答應,卻已見著秦致遠含笑點頭,“母親說得是,兒子年紀也不小了,這親事正該辦了。”
秦夫人微微一怔,接著心頭浮上喜色,拉緊了秦致遠的手忙不迭地點頭,“致遠,你終於是想通了……”可話音一落,又覺得沒對,兒子這眉梢眼色的喜意好似不僅僅是因為事業上的順遂,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兒啊,你老實告訴母親,是不是你心裡有了中意的姑娘?”
秦致遠這才斂了面色,鄭重地站起身來對著秦夫人長長一揖,這才開口道:“母親,兒子確實有了中意的姑娘,還望母親能上門為兒子提親!”
回到西安府之前,他也派人去杜家村裡小心打探了一番,倒是沒聽說杜延雲定了親事,他也料想這短短几個月應該還不及決定終身,或許這也是上天冥冥中給他的機會,再也等待不得。
“喔,是哪家的姑娘?”
秦夫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秦致遠一眼,便低了頭端了茶水來喝,心思卻在不斷翻轉,到底是哪家姑娘能讓兒子這般上心,這般鄭重?
按理說秦致遠這幾個月都在當差,哪還有心思去結識什麼姑娘?
若說是從前就有意了的,那為什麼從前不提起,反倒在這當下才與她說?
一定是在這幾個月裡熟識的女子吧。
可這幾個月來秦致遠不是在軍營辦差就是跟隨九皇子輾轉各個村落間湊糧,莫不是瞧上了哪個村裡的姑娘?
西安府周圍有好幾個大村落大姓氏的族群,當然其中也不乏有在朝中立事之人的親眷,就是一般的女子若是德行良好她也不會介意。
就是不知道秦致遠中意的到底是誰?
秦致遠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看向秦夫人,緩緩道:“兒子中意的是杜大人家的二小姐。”
“杜……咳咳……”
秦夫人臉色猛然一變,那口茶水還不及嚥下便在喉嚨中打了個旋,嗆得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秦致遠一驚,趕忙上前為秦夫人順著背,“母親且慢點喝水!”
秦夫人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也顧不得因咳嗽而嗆紅的臉色,攥住秦致遠的手腕急聲道:“哪個杜家二小姐?”私心裡還希望不是她以為的那一個,杜家在朝為官的可有不少,但做到杜閣老這般高位的可就只有一人。
秦致遠已料到秦夫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卻還是鎮定地將話給說完了,“就是曾經與咱們家說過親事的那個杜家。”
“你……”
秦夫人手上青筋暴起,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致遠,接著銀牙一咬,忿忿道:“我那一次便問你是否看上了杜二小姐,你什麼也沒說,我以為……可你今天你……你這是在打我的臉啊!”
當初她是怎麼樣與杜老夫人推脫的,又是怎麼樣將臉面都抹進了口袋裡揣著,如今小心翼翼謹慎行事,沒想到最後自己的兒子還要去求娶人家?
這不是走了一段過場,偏偏把她自己給繞了進去?!
若是應了去提親,那是她自己沒臉!
若是不應,看著秦致遠那又是心疼,又是期盼的眼神,她知道這是兒子第一次對她有所求,或許也是唯一的一次,她又怎麼能一口否掉兒子的心意?
那個杜延雲有什麼好,雖然她也承認那家的姑娘端莊嫻靜貌美如花,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怎麼能再轉回頭?
僅僅只是一瞬間,秦夫人已是心念電轉,只苦口婆心地拉了秦致遠的手勸道:“兒啊,我知道那杜二小姐是好,可是咱們家與他們家已是生了齟齬,若是再登門求娶,他們把咱們晾在一旁都算好的,若是拿了掃帚直接趕人,你讓母親這一張老臉往哪擱去?”
秦夫人有些後悔,早知道當時就不應該將事情弄成那般,如今就算想要回轉她都覺得沒那個臉去貼上。
可秦致遠怎麼別家的姑娘不要,偏偏就看上了他們家的?
莫不是這才回到西安府也聽說了寧、杜兩家冰釋前嫌這事,不然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麼說得出來?
“母親,這事兒子已經慎重考慮過了。”
秦致遠臉色微沉,可眸中卻是一片堅決,“那杜二小姐許也是因為咱們家的關係才蹉跎至今,兒子心裡愧疚得緊,那一次在杜家村見到了她,本也不作他想,可……可這緣分到了誰也說不清,之後兒子便一直忘不了她……”
“你啊你!”
秦夫人難過地閉了閉眼,一指點在秦致遠的額頭,心裡那口氣繞了一圈,卻還是發洩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