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萍與曲婧對視一眼,雙雙紅了臉,卻也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當下都輕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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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到了杜府門前,杜伯溫與杜伯嚴早已經等候了多時。
杜伯宏帶著杜延林下了馬車,見到久違的兄弟,忍不住淚灑衣襟,趕忙讓杜延林上前來喚人。
杜伯溫笑著道:“二弟回來就好,延昭與延意眼下都在他們祖父跟前,都等著你們父子回來呢!”
“二嫂與萍姐兒可在馬車上?”
杜伯嚴往後張望了一陣,恰巧看到車窗簾子被人撩了起來,露出一張粉嫩白皙的臉龐,他一下便怔住了
曲婧也瞧見了杜伯嚴,倆人目光一對視她不由輕呼了一聲,趕忙放下了車簾,貝齒輕咬著紅唇,一張臉都紅透了。
“那位是……”
杜伯嚴的目光卻還有些怔怔的,那個女子……雖然她的模樣長得不算美,但那一雙眼睛卻是溫柔似水,像極了他的亡妻柳氏。
杜伯宏轉過了頭來,卻只見到微微晃動的車簾,心下一思量,這才道:“四弟見著誰了?”隨即反應了過來,“那車上除了你二嫂和萍姐兒,還有你二嫂的表妹曲姑娘。”
“喔!”
杜伯嚴穩住了情緒,笑道:“那咱們先進去吧,回頭再見見二嫂她們,眼下母親也在內院等著,讓她們女眷先自個兒寒暄著。”
“走!”
杜伯溫當先攬了杜伯宏就往裡走,杜伯嚴也不再多想,拉了杜延林一起進了府。
“表妹,你這是怎麼了?”梁氏見到曲婧這模樣不禁有些詫異,“剛才是見著誰了?”
曲婧紅著臉咬唇道:“是不小心見著了……看那模樣應該是杜家的四老爺。”
關於杜伯嚴的事情曲婧也只是聽梁氏偶爾提過,喪妻後留下獨女,這麼些年都沒有續絃,也是因為對亡妻難以忘懷,這樣一個重情重意的男子值得世間最美好的女子傾心以待。
更別說杜伯嚴又生得一表人才,清朗俊逸,不說家世好,本人又是探花出身,前途當真是不可限量。
“原來是四弟。”
梁氏回過味來也輕聲笑了笑,不過見曲婧那模樣,她不由又敲打了一句,“四弟很得老太爺看得,老夫人眼光也高,若不是名門淑女只怕入不得她的眼!”
杜伯嚴是不錯,可是曲婧的身份卻是差了一長截,倆人確實不般配,就算她看著好,恐怕杜老夫人也是不會點頭的。
曲婧自然聽明白了梁氏的話外之音,一時之間臉上血色褪盡,只強笑道:“表姐放心,你說的我明白。”
杜延萍坐在一旁聽著,也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只是垂下了目光靜默不言,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門房卸了門檻,馬車駛了進去,王氏已帶著杜延雲侯在了二門。
梁氏被丫環扶下了馬車,當先便見著了那一臉笑意的婦人,一身薑黃色繡繁花紋的蜀錦襖子裹在身上果然顯得貴氣非凡,金鋼石耳墜垂下明晃晃的耀著人眼,看著這樣的王氏,她心中不由微澀,只強撐了一口氣走上前來,若是當初她沒有離開汴京城,只怕如今也是這副光景。
王氏笑著上前,“二弟妹,就盼著你們回來了!”說著親切地拉了梁氏的手左右看了看,“福建那邊的日子是不是太辛苦了,我瞧著二弟妹著實消瘦了不少。”
“日子都是人過的,只要差不離就行了,勞大嫂記掛了。”
梁氏強笑了兩聲,目光又轉向了王氏身旁的杜延雲,“這是雲姐兒吧,當時我走的時候她還不到六歲呢,那麼個玉雪可愛的丫頭,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杜延雲笑著上前行禮,“雲兒見過二伯母!”又對杜延萍眨了眨眼,上前來親熱地挽了她的手,“大姐可是忘了我了?”
“二妹是女大十八變,如今貌美如花,我都有些不敢認了。”
杜延萍捂著唇笑,年幼時姐妹兩個也在一起生活過幾年,這份感情雖然談不上深厚,但只要彼此一相認了立馬也能熟識起來。
王氏也笑著看向杜延萍,“都說福建烈日炎炎,又是近海難免風大了些,萍姐兒只要回來好好養養,這面板也能白回來的,”說著又對身後的連生家的吩咐道:“回頭取幾瓶‘潤膚蜜露’給二夫人與大小姐送去!”
連生家的忙應了一聲。
梁氏目光一閃,到底沒有再說出什麼推辭的話來,換作以前她肯定是二話不說就立馬拒絕,可這女人年歲大了,想得也就多了,性子再沒從前這般硬氣,只略顯僵硬地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