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啊!”
王氏的擔心她也能夠理解,一邊是景國公府,一邊是廣恩伯府,如果杜延雲真地嫁給了顧清揚,那麼將來她與葉觀瀾再交好恐怕就要引起別人的猜忌,這算來算去真像是一筆糊塗帳,她想想頭都痛了。
秋靈小心翼翼地看了蕭懷素一眼,這才輕聲道:“如今看來大夫人是真相中了景國公世子,憑大夫人的手腕想來這門親事也不困難……表……小姐也要早作打算才好。”
在當日那樣的情況下,蕭懷素還能代她向杜老夫人求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老夫人的怒火好歹沒遷怒到她老子貴叔頭上,這樣的恩情秋靈心裡自然是感激的,又想起平日裡自己對蕭懷素的稱呼,比起小菊來到底差了一截。
而到了眼下,她對蕭懷素到底是真的心悅誠服了,這才由衷地喚了一聲小姐。
蕭懷素看了秋靈一眼,心中卻像是有塊石頭輕輕落地。
秋靈雖然看起來是站到了自己這邊,可心裡畢竟還念著自己是杜家的丫環,對她也算忠心,但卻是比小菊少了一點什麼,但如今看來那薄薄的一層壁壘也在此刻煙消雲散,主僕之間的關係驟然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思及此,蕭懷素的唇角卻是微微翹起,“你放心吧,你小姐我就算不是長了九竅玲瓏心,也至少有七竅,這事我自有計較。”
杜老太爺也曾經叮囑過她不要和葉觀瀾走的太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考量,她自然也有自己的,看來今後即使要和葉觀瀾繼續保持關係在言行上她也要更加謹慎才行。
不過雖然蕭懷素心中有了成算,但世事的發展卻不是她能夠掌控的,在她清楚得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切卻都已經晚了。
*
十月二十六,杜家人心心念念將要回家省親的大姑太太杜伯嫻一行人終於踏進了汴京城的大門。
杜老夫人早便坐在主位上翹首以待,原本還算平和的心也在這一刻掀起了波瀾,眸中甚至微微泛起了瑩光,因為她離家十多年的女兒終於要回來了。
王氏看在眼裡便在一旁笑道:“莫說是婆母,連我的手心都出汗了,”說著便站了起來對著杜老夫人矮身一福,“媳婦這就出去迎上一迎,就怕伯嫻久未歸家,都不認識路了。”說著已經捂唇輕笑。
就在王氏剛剛轉身時,屋外的簾子便已經被人給撩了開去,一道清麗高亢的女聲隨即響了起來,“大嫂這話可說錯了,忘了哪裡也不會忘了孃家的路!”
這話音一落定,王氏的身子陡然一僵,面上扯起一抹無奈的笑來,她這姑子看來嘴皮子上的功夫依然犀利啊。
杜老夫人卻是已經控制不住地全身輕顫了起來,蕭懷素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由和杜延玉對視一眼,雙雙扶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屏風後光影一閃,已有兩道鮮亮的人影立在了眾人跟前。
當先一婦人二十七八的年紀,穿著一身明亮的豆青色嵌銀絲繡折枝葡萄紋交領的短襦,腰上繫著一條暗銀紅的六幅長裙,銀絲暗光閃爍,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腦後挽起的髮髻上簪了兩隻鳳凰點金的七寶珠翠,白嫩的耳垂上扣著兩顆水滴狀的紅寶耳璫,手上的絞絲嵌寶金鐲明晃晃的,通身的妝扮明媚而豔麗,那濃黑的長眉又顯出一股勃勃的英氣,只是往那裡一站,便有股紅梅傲雪的氣質,卻不讓人覺得清冷,反倒有種火辣辣的爽直與幹練。
蕭懷素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婦人,這便是她的姨母,是她母親嫡親的姐姐,與她想像中的人物形象可是大大的不同。
眾人都被杜伯嫻那一身氣勢所吸引,在她身後一身海棠紅短襦靛藍長裙的汪子雅反倒便不顯得有多出色了,那安靜溫柔的氣質與她母親卻是截然不同。
王氏也只是微微一怔,便歡喜地上前來拉了杜伯嫻的手,又笑道:“看看你這張嘴,還是得理不饒人,大嫂在你面前都顯得拙了。”說著轉向了杜老夫人,“快去拜見婆母吧,她可是念了你許多年了。”
“母親!”
杜伯嫻目光一轉,自然地便與杜老夫人對上了,見著老夫人眼中噙著的淚水,她的眼眶也微微泛起了紅,只拉了汪子雅上前,就著香菱剛擺上的兩個蒲團便跪了下去,向老夫人行了大禮,“女兒不孝,這些年都未曾歸家看望母親,還望母親不要在心中記怪!”
汪子雅也隨著杜伯嫻的動作拜了下去,口中稱道:“子雅見過外祖母!”那聲間軟軟糯糯,帶著股南方人特有的婉轉低迴,聽在耳裡自然是別樣的好聽。
“快起來!”
杜老夫人控制不住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