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傷痛也算過去了,再說又有蕭懷素陪伴,日子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
從杜老夫人房中告退出來,王氏帶著杜延雲拐過了廡廊的半彎,見四下裡無人,這才拉緊了女兒的手,嗔怪道:“剛才沒事怎麼想著提起你二姑母了?也不怕你祖母和表妹心裡難過?”
杜延雲笑著擺手,“母親,我是故意這麼說的。”王氏有些不解,又聽得女兒解釋道:“大姑母是什麼性子您也知道,她不回汴京城還好,這一回來還不知道要掀起什麼風浪呢,到時候再提起二姑母也是避無可避的事,今兒個我這一說也是為祖母和表妹心裡打個底,您看她們如今也差不多釋懷,就算到時候大姑母再怎麼搗騰,表妹心裡也不至於那麼難過不是?”
“你這孩子,竟然還想到這一層了。”
王氏略感欣慰地拍了拍杜延雲的手背,“你大姑母的性子我也就是給你那麼一說,沒想到你還記到心裡去了,伯嫻的性子確實好強,又在侯府執掌中饋那麼些年,那氣勢恐怕真是說一不二,若是和我較上勁了,你母親恐怕都得暫避鋒芒啊!”說著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杜伯嫻是出嫁的女兒,而她自己是進門的媳婦,在婆婆心裡誰更親,不用比都知道。
“母親!”
杜延雲輕輕捏了捏王氏的手,她這才回過味來,牽唇一笑,“你也別為我擔心,做媳婦的,對上公婆,對上小姑子誰不讓上一步?沒得什麼都要爭個輸贏,都是一家人不是,將來你也有做人媳婦的一天,這事情要慢慢體味著。”
“母親……”
杜延雲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了頭去,王氏這才輕聲笑道:“那一日是清揚奮不顧身地救了你,家裡只顧著與安陸侯府較著勁,到底還忘了給景國公府送上一份謝禮,回頭這禮單就交給你了,該送什麼你自個兒心裡要有成算。”
“這個我知道的。”
杜延雲亦發地不好意思了,只低下頭咬著唇輕輕應了一聲,那白皙的脖頸上卻攀爬起了一抹嫣紅,一路延伸到了耳根。
王氏看在眼裡不由笑著點了點頭,轉而又想起蕭懷素與葉觀瀾這事,心下微微發沉,不禁有些皺眉,“懷素與廣恩伯世子又是怎麼成了朋友,這事你們真不清楚?”
景國公府與廣恩伯府是不同的陣營,若是將來杜家真與顧家結了親,那麼蕭懷素還能不能與葉觀瀾有些什麼?
當然,這些事情也太過遙遠,但她不得不未雨綢繆。
杜延雲有些不解地抬起頭來,“母親問這做什麼?表妹好似與祖母說過,但我與三妹確實不知。”
王氏看了杜延雲一眼,隨即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廣恩伯身後是誰你忘記了?”
“啊?”
杜延雲回過味來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的確是走神了,心思都放在另一邊去了,此刻細細一想,方才凝神道:“我看廣恩伯世子與表妹相處很是隨意,就像一般朋友,實在看不出還有什麼,母親想必是多慮了。”
“眼下懷素還小,自然是沒有什麼,”王氏想得更深遠,“但將來卻不一定啊!”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嘛!”
杜延雲輕輕搖晃著王氏的手臂,嗔怪道:“母親總是這般杞人憂天,怪不得連生嬸子說您都生了根白髮,回頭千萬別亂想了,咱們杜家不還有祖父在上面撐著嘛,您也說過再不濟今後保個家人平安富足也是行的,這一輩子女兒也不求什麼顯貴,只要……只要日子過得順心就什麼都值了。”
“你這丫頭!”
王氏笑著看向杜延雲,自然明白女兒話中的深意,女人這輩子圖個什麼,不就是嫁個好人家,有個疼愛自己的丈夫,恩恩愛愛地過上一輩子,這樣的日子可比什麼都要有盼頭。
兩母女一路上說說笑笑,漸行漸遠,很快便拐出了杜老夫人的院子。
蕭懷素這時才帶著秋靈自一叢矮樹後轉了出來,面上神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剛才王氏與杜延雲的對話她是不想聽的,可這母女倆走走停停,她也不好就這樣突兀地插進去,這下想聽的不想聽的都讓她聽了個七七八八。
“表小姐!”
秋靈有些擔憂地看向蕭懷素,其實大夫人這樣的猜測也不無道理,就她平日裡所見,廣恩伯世子是真地對錶小姐好,但眼下倆人年紀都小,這種好在將來會不會有質的變化卻是誰也說不準的。
“大舅母真是想多了。”
蕭懷素握緊的小拳頭緩緩鬆開,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觀瀾和我只是朋友,真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