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帶得意道,“你知道咱家祖上是做什麼的?”
江鼎道:“什麼?”
江雪濤道:“我們是煉器師。有神匠之名,在陳國修仙界,也是大大有名。我雖不肖,也傳承了這門手藝,煉器上的功夫,是祖上傳下來的,子孫或不敢忘。”
江鼎道:“可我是劍修。”
江雪濤不以為意,道:“劍修和煉器師衝突麼?拿著——”他手輕輕一攥,手心處盛開了一朵碧綠的花朵。
那花朵碧綠透明,晶瑩可愛,仔細一看,卻見每一瓣花朵微微顫動。
這不是普通的花,是一朵火焰。
江雪濤珍而重之的將火種交給江鼎,道:“這是我江家祖傳的地心琉璃火。採於萬丈地心靈脈之中,號稱不滅之炎,你要收好了。”
江鼎這次很高興,他雖不煉器,但是煉丹,這火種神妙,對他煉丹也大有幫助。至於煉器……反正之後他還要給自己煉製劍器,這火種到時候也是有用的麼。
他這麼一高興,不由自主帶出笑容,江雪濤也很高興,道:“很好,這裡還有我們祖傳下來的一柄大錘……”
江鼎:“……”
不管情不情願,江鼎都接受了江雪濤全套的煉器師工具,還有傳承。江家自有一套鑄煉法器的方法,雖然只能鑄造法器,但仔細看來,內中精義即使用在法寶煉製上,也大有裨益。可惜江鼎志不在此,不然也是掘到了寶藏。
見江鼎全盤接受,江雪濤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彷彿所有的重負一瞬間解脫了。只是這樣的笑容,讓江鼎並不安心,反而覺得一旦江雪濤沒了牽掛,會做出更危險的事來。
但不管如何,現在他們都還平安。
甄元誠渡劫順利,境界得以鞏固,也已經是金丹修士。他們三兄弟三個金丹,在朱天修仙界,也算一股力量,足以鎮壓一座小門派,甚至比江鼎那空殼子洞真墟還強大。
江鼎還有事情要做,有江雪濤交代的,也有本來要做的,因此住了兩日,正式向幾位尊長告辭。
臨別之時,江鼎正式對江雪濤道:“父親,我以後叫江鼎。”
江雪濤道:“你本來就叫江鼎。”
江鼎撓頭,本來很嚴肅的事,和江雪濤倒沒法說了。當下以靈氣為引,在空中寫了一個端端正正的“鼎”字,道:“這是我的名字。”
江雪濤道:“你喜歡這個字?”他沉吟道,“江中立鼎,中流砥柱,鎮定山河。我兒擔當得起。好,你就叫這個字。”
江鼎聞言,突然心中一酸,想起江景,有些衝動,想將一切來龍去脈告知,告知自己真正的身份,然而看著江雪濤滿是希冀的神色,終究說不出口。
能叫江鼎退縮的事情不多,這就是一件。
他和自己親兄弟擦肩而過,生死相繼的事,終究只會永遠的埋在他心底,讓他一個人慢慢消化。
消化不了,就吞嚥下去。
唯有帶著兄弟兩人的影子,合在一人身上,以一人身不負兩人生,才是他唯一的紀念。
深深地拜別了三個長輩,江鼎託著寶鏡開始了他的遊歷與尋找的修行。
。。。
第268章 二六七
皓月當空,花林似霰。夜晚的江水也比白天溫柔。
江鼎坐在一葉扁舟上,順江水而下。
獨自一人,但並不孤獨。
在他面前,有一壺酒,兩個杯,一面鏡子。
酒能解憂,也能助興。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旦有了好友,這斷腸酒也成了美酒。
江鼎就有一好友,正在他對面。
在鏡子裡看著他。
人倒是顧影自憐,江鼎對著影子,卻並非“自憐”,他知道鏡中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相伴多年,堪為知己的兄弟。
況且,對這個兄弟,他也不再“憐恤”,對於一個聰慧而堅毅的少年,即使逝去,也不必需要太多的憐憫。江鼎懷著親近和喜愛,只想和江景共醉一場。
端起一杯酒,酒漿被月光映得潔白,宛如一杯銀河沙。
“喝一杯。”江鼎眯起眼睛,將就被端了過去,這是敬酒的姿勢。
“不會?”他笑了起來,“沒出息,十八歲了,還不會喝酒?嘗一嘗。”
然後,他將酒一飲而盡,溫熱的酒漿順吼而下。
“咳咳……”不自覺的,他咳嗽起來,本來他雖不嗜酒,卻也時常飲酒,不該如此,但今日,卻像個初學者一樣被酒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