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傷了這麼久,他最喜歡這樣熱鬧歡樂、無憂無慮的氣氛,讓人開懷一笑,能治癒心中傷痕,更別說還是大宗玄氣進賬了。
那就先快快樂樂的過一個龍抬頭,然後便閉關築基吧。
在路上走了幾日,已經到了淮水。
兩人站在渡口上等船。淮水中,除了私人船隻,向來只有半日一班的大渡船。江鼎他們來的早些,恐要等上一個多時辰。好在這時淮上春景融融,只看景色也不覺寂寞。
到了中午,渡船靠岸,船上人先下來,岸上等著的人才能上去。江鼎在後面排隊,就見船上陸陸續續下來幾個人,都是尋常打扮,也有修士,也有俗人。
突然,江鼎的目光掠過其中一人,心中一動,暗覺此人有些熟悉,舌尖輕輕一砸,神色凝重下來。
沉吟了一下,江鼎低聲對聶參道:“你先回去,我去去就來。”說罷身子緩緩退後。聶參恍若無事,徑自上船。
江鼎卻無聲無息的退到了渡口一邊,身子一動,周圍的清風如屏障一般覆蓋了他的身形,他原地消失了。
風遁。
用風遁術隱藏了行跡,江鼎盯住了剛剛下來的那人。
那人從表面上看,其貌不揚,衣著也寒酸,身上只有淺淺一層修為,就是個尋常散修。但江鼎卻用望氣術探查過,此人的修為,已經是煉氣期頂峰。
而且那張臉皮,也分明是假的,江鼎雖不能看出易容的破綻,卻從氣息中發現,此人是甄家一個大有前途的年輕弟子,叫做甄行燧還是什麼來著。雖然不是很熟,但江鼎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就把他的氣息記了下來。
一個甄家大宗的公子,出門混在凡俗人中坐普通渡船,又這麼遮遮掩掩的,分明是心懷鬼胎。雖然不關江鼎的事,但他也客居甄家這麼多日子,總有一份責任在。若是那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他也當盡力阻止。
甄行燧下船之後,竟坐上了一輛俗世馬車,沿著闡國古道行進。江鼎越發驚異,跟著馬車一路行去。好在馬車不顯眼之餘,速度也慢,追蹤起來分外容易。
馬車一路行進,進入一座小鎮。那小鎮本就偏僻,在妖邪災禍中又大受損害,鎮中十室九空,就剩下一些浮浪人和散修居住。馬車停在鎮口,甄行燧獨自進去,以他此時的衣著和相貌,進這樣的小鎮毫不顯眼。
在曲曲折折的巷子裡鑽來鑽去,甄行燧鑽進了一處破敗的房屋。江鼎跟著走上幾步,一抬頭,見門框上刻畫著五道豎痕,不由皺眉。
這五道痕跡,是五指盟的秘記。而且只有那幾個最隱秘的小組才可以用,江鼎所屬的黑九組就在其中。
又是他們……這回又要幹什麼了?
江鼎心中凝重,倘若是別人,那還罷了,但五指盟勢力廣大,行事詭秘,且觸手伸的很長,哪裡有事,哪裡就有他們攪風攪雨。而他深知,其幕後有怎麼樣一隻黑手。凡是他們牽扯在內的,必定不是尋常陰謀。
又用望氣決確定了一下,他稍鬆了口一氣,屋中並沒有築基修士。既然全是練氣修士,他行事也可以大膽一些。
江鼎掌握的法術中,原有視聽之法,捏起一個法決,耳邊的各種聲音登時擴大數倍,區區一道牆壁更不值一提,無數嘈雜之音中,他立刻捕捉到了其中一段竊竊私語。
“這就是道友要的東西,來歷都寫上了。”
這個聲音江鼎不認得,想必是五指盟的人。
這時,甄行燧喜悅的聲音傳來,“好,家祖要的就是這個。有這東西,那老貨在劫難逃。”
江鼎皺眉,暗道:家祖?是甄家老祖麼?還是他祖父,甄家五侯之一的某位?那老貨又是誰?也是某位甄侯麼?這件事背後□□啊。
接著,甄行燧又道:“請得那幾位人物到了麼?”
對方道:“三位高手今晚就到,都是從西闡國請來的,完全符合貴府需要的條件。更附送‘五湖金山禁法’一陣,助貴府明日旗開得勝。”
甄行燧笑道:“好。明日若大功告成,必然加倍履行與貴盟約定。”
兩人又互相吹捧幾句,甄行燧從門中告辭出來,手中提著一個比尋常鳥籠稍小些的籠子,被紗布罩著,又上了馬車。
江鼎心知那籠子就是他此行的收穫,裡面必然是活物,唯有如此,才裝不進乾坤袋裡,只有提在手上。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光看是看不出來的,顯然需要進一步探查。
這時江鼎卻面臨一個選擇。是從甄行燧入手,還是從五指盟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