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參道:“任務有點危險。”
江鼎取出丹藥,先給他服下,又道:“既然是危險任務,你又獨身一人,莫非……是算在那三個危險任務中的?”
聶參點點頭,道:“是。這是最後一件了。與那位劍修前輩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我不得不加緊,向公子討要了這個任務。因為急切,有些冒進了。不過天可憐見,我還是完成了。”
江鼎再次道:“我那位秋兄啊……呵呵。”這句話他當時也說過,那時是意味不明,有些莫測之意,而這時口氣中的不悅已經難以掩飾。
聶參卻是發自真心的笑道:“這都是我該付出的代價,公子收養我一場,我如此報答,才能全了這一場主僕恩義。何況……也要結束了不是麼?”
江鼎道:“是啊,要結束了。應該是告一段落。你該踏上劍修大道了。古劍修一脈特別少見,我也想知道練成了會有怎樣的風光。”
聶參雖未回答,目光卻是湛然閃爍,憧憬之意溢於言表,不知是否藥效發作的緣故,他氣色也好起來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志氣昂揚。
江鼎笑著拍了拍他肩頭,最後道:“努力,共勉。走吧。出山。”
。。。
。。。
第145章 一四三
融融二月,草木初發。
出了荒山,江鼎更加真切的感到,春天來了。
自然真是奇妙,一月之前,大雪壓地,還是萬物蕭瑟,不過轉眼之間,枝頭地上,又被新綠覆蓋,再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色。
聶參道:“其實無雪的冬天,本來不算冷。我小的時候,記得有一年沒下雪,樹上的葉子都沒有落,就這麼一片綠油油的過了一個冬天,我可高興了。”
他露出追憶神色,道:“我小的時候,家裡貧窮,每到冬天就是個艱難的坎兒,若過不去,就要活活凍死。那一年大雪,我唯一的姐姐凍死了,我鑽在枯草堆裡取暖,摸著她的手一點點冷下來……若非被公子收留,我哪有今日?”輕輕地垂下頭,似乎被沉重的記憶壓得無法抬頭,又似乎只是在掩飾自己的痛苦。
江鼎默然,若在數日之前,聶參說的這些,他聽了雖然惻然,卻不能理解,但在環境中掙扎多年,見過了世間悲苦,一絲絲感同身受,滲入了他的血液。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他現在也能理解這句話了。
雖然理解,但畢竟時過境遷,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終究無益,江鼎隨意說些沿路風光岔開,又問他和劍修前輩聯絡了沒有。
聶參道:“自從上次和前輩分別,再沒見過他。但他給我留了一把小劍。”他手指一晃,指尖一指長的劍芒閃過,“當時小劍本是啞然無光的。他說道這小劍上的銅鏽會一點點脫落,等到劍鏽盡落,恢復鋒芒的一日,他便回來找我,那時就是我做決定的時候。”
江鼎道:“快到了吧?”
聶參道:“是啊。那天我起來,就見劍光如鏡,已經能照見我的面目。我便知道時限迫在眉睫,匆匆忙忙向公子討了最後一個任務,誰知道竟冒進了,險些送命。好在終究過了這一關。”
江鼎道:“歷盡曲折,終究修成個正果,恭喜你啦。回去把身後事料理一下……”說到這裡,他覺得有些措辭不當,哂笑道,“你懂我的意思,然後就可以轉入新途了。”
聶參道:“我也期待良久了。不過現在又希望能慢一些,耽擱幾日,多給我幾天時間,辭一辭公子和兄弟們,最好過了二月二再走。”
江鼎道:“二月二是什麼大日子麼?”
聶參道:“二月二,龍抬頭,過新春啊。”
江鼎詫異,聶參解釋道:“按理說應當是正月新年的。只是近些年來,冬日連降大雪,妖邪齊出,新春時間往往是妖邪侵襲最厲害的時候,大家提心吊膽還來不及,哪能過好年?到了二月二時,一般大雪化去,妖邪災平息,又有草木生髮,像個新春了。因此在這一天,能好好的過個節日。是以現在二月二反而重要起來,差點比新年還要緊。”
江鼎點點頭,他還是第一次聽得這樣的習俗,道:“那一日甄家堡也熱鬧吧?”
聶參道:“自然。從前一日開始就唱大戲,一連唱十幾天。二月二正日子,還有一場大宴會,雖比不上祭祖,但所有人都到場,甄家大小宗,門客門徒,甚至下人都一起飲宴,慶祝一年平安過去。晚上還有煙花盛會,直到深夜。”
江鼎也十分高興,被修羅使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