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建議的?建議他去問甄行秋?這不是地獄無門自來投麼?居然還問出‘主君還是親人’這種幼稚的話。當時我就好笑,你真是想太多。”
江鼎寒著臉,道:“你當時就知道,為什麼不說?”
白希聖道:“怎麼,你也學會遷怒這一條了?別說當時你還把甄行秋信的和廟裡的菩薩一樣,我說了也沒用。就算我不想說,就在心裡笑你蠢,我也沒做什麼。你能把你的蠢事怪到我頭上來?”
江鼎鬱悶,道:“對,跟你無關。”
白希聖道:“你呢,本性不蠢,就是見識少,當時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也能理解。不過那小子自己拎不清,還把主上當親人看,那才是蠢到了家,遭此報償理所應當。”
江鼎道:“所以真的是甄行秋徹徹底底的在玩他?開始給了希望,在過程中利用他做各種危險的事,讓他幾次死去活來。到後面先在身體上折磨的他遍體鱗傷,然後在最後關頭將他的希望徹底打碎。如此處心積慮的玩弄他,到底為什麼?”
他搖頭,道:“他有那麼多屬下,聶參又不是最得力的,為什麼這麼費時費力的玩弄他?為了惡趣味,還是因為冒犯了他所謂上位者的尊嚴?”
白希聖道:“尊嚴,也有這個緣故,不過其實上升不到這個高度。這確實是個馭下之術的問題,不能開這個先例。不過我要矯正一下,甄行秋何必處心積慮呢?他為了玩弄聶參這件事費什麼心力了麼?”
江鼎愣住,白希聖道:“你覺得事情複雜,是因為聶參做了很多事,被支使的團團轉。但甄行秋其實什麼也沒做啊。最後行苦肉計,不也是幾個手下去做的麼?甄行秋在過程中,根本沒動幾下嘴皮子。他隨便用點手段,就把那愣小子玩弄於鼓掌之間。”
白希聖道:“以我的經驗,聶參把事情告訴甄行秋的時候,他大概是這麼想的:‘家裡養的小狗不安分了,該敲打幾棍子了。’僅此而已。何謂上位者?生殺予奪,皆在一念之間,這就是上位者。”
說完這句話,屋中一陣沉默,只聽得雨聲嘩啦啦作響,嘈雜而枯燥。
過了一會兒,江鼎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
第169章 一六七
白希聖詫異,道:“你還真衝動,要和甄行秋拼命?我勸你休要多此一舉。那小子道心破了就是破了,破鏡不能重圓。且他吃這一套,就代表他對那甄行秋頗有感情,指不定比對你還有感情,你要將甄行秋怎麼樣,說不定他反而不滿,到時候落個裡外不是人。”
江鼎搖頭,突然挑眉道:“我跟他計較什麼?甄行秋算個屁。”
白希聖越發稀奇,道:“那你去……”
江鼎道:“甄行秋算什麼?一個策劃於暗室的短命鬼,縱然套上什麼上位者的光環,也不過是一個小人。與天道相比,區區人為算什麼?聶參若走上大道,有數百上千年朝夕需爭,自會發現,甄行秋帶來的磨難,連咫尺水溝都算不上。所以,現在終於的不是發洩,而是保住一線機緣。”
白希聖道:“你要去那個劍修那兒?劍修言明,只給十天時間,錯過了就沒有了。姓聶的自己都放棄了,你還不肯認命麼?”
江鼎道:“我說的機緣,不是命運。機緣一線,要靠爭取。命運是什麼?生老病死皆是命,我等修道,就是與命爭,沒有逆天改命的勇氣,又修什麼道?我是天道修士,非命運的囚徒。”說著轉身離開。
白希聖一呆,眼見他已經走到門口,道:“你想好了麼?這一去,就算能達成目的,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他是你什麼人,值得你花費這麼多?”
江鼎正色道:“我答應過他,今天他來找我,進了我的門,我帶他入道。雖然有種種變故,但他還是來了。承諾就是承諾。自他進我門這一刻起,我便不能棄之不理。這是我的道。”
說到這裡,他縱身闖入雨幕之中。
白希聖皺眉,緊接著嘆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倘若他能拋棄無聊的陣營與門戶之見,倒是個好盟友。可惜了。”
江鼎並沒有打傘,任由傾盆大雨澆在他的頭上,身上,從裡到外澆的通透。
衣服和頭髮,緊緊貼在面板上,溼噠噠的甚是沉重,他卻不覺得狼狽,反而覺得清淨。
雨水從天上來,或曾沾染灰塵,卻依然清澈。只有這樣的天水,才能洗去凡間蒙在人心上的汙垢。
雖然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做什麼,並不代表他不怒,焦躁的情緒不斷的外溢,又和雨水中和,維持著他那顆通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