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剛剛您強行使用槍法,身體怎麼樣了?”
甄元誠神色嚴厲,豎起一根指頭,放在唇邊。江鼎立刻噤聲,心中驚疑。
過了一會兒,馬車一震,向前行去,外面馬蹄聲,車輪聲傳來,漸漸嘈雜。
甄元誠這才低聲道:“我本不想如此,但遇到了他們,是天意如此。”
江鼎道:“他是您的家人。您出身修真世家麼?”
剛剛那中年人也是個修士,不過修為平平,只有煉氣期前期,不過筋骨結實,精神健旺,似乎是走的武修。而剛剛那套形肖竹子的槍法,明明是道家槍法,倘若是甄氏家傳的槍法,那麼甄家是修真世家無疑。
甄元誠道:“淮上甄氏,東闡國數一數二的修真世家,天一榜上地榜世家。只是我不是甄家血脈,也算是……甄家出身吧。”
江鼎點頭,甄元誠幾乎不願提起甄家,想必在甄家的生活絕非歡樂的記憶,他也能理解。寄人籬下,不如意事十之*,說不定還有其他大事鬧得不愉快。只是他還是問了一句:“剛剛我看那位大人和您還挺親熱,是真情還是假意?”
甄元誠道:“有真有假……誰說的清楚?不過在甄家若真有對我還有幾分情誼之人,甄乘風算一個。我這兩年修為難復,留在甄家,只能求他庇佑。他雖然不會白白庇佑我,但只要我隨他驅策,他也不是翻臉無情之人。鼎兒——”他拉住江鼎的手,道,“如今留在甄家是權宜之計,在他人屋簷下,你會受些委屈。等我修為恢復,自然帶你離開。”
江鼎道:“我受委屈有什麼打緊?您不要委屈自己才是。倘若甄家果然不能留,咱們就去別的地方。找個清靜的地方養兩年,哪裡不行?”
甄元誠緩緩搖頭,道:“只要用心,甄家未必不好。你要記得幾件事。”
江鼎道:“您說。”
甄元誠道:“不許提我受傷。”
江鼎道:“那當然,怎能授人以短?”
甄元誠道:“不許提我的修為——尤其是不許說我已經築基。”
江鼎一怔,道:“他們都不知道您築基?好,我不說。”
甄元誠點頭,又道:“提防甄家上下每一個人。每一個。”他重複了“每一個”三個字,神色嚴肅。
江鼎一凜,道:“甄家沒好人?”
甄元誠道:“有——但是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罷閉目養神。
江鼎見他休息了,不再打擾,心中卻按捺不住的好奇——修真世家到底是什麼樣子?甄家又是什麼樣子?
馬車一刻不停的向前奔去,帶著江鼎奔向他在人間的下一站旅途。
。。。
第64章 六十二
晚上,車隊在驛站休息。
驛丞出面接待,對一行人尤其是甄乘風十分奉承,道:“早就聽聞武陽侯歸省淮上,路過小驛,特備薄酒為侯爺接風。”
甄乘風道:“不必多事。有酒菜擺一桌,我給誠弟接風,你自忙去。”
當下在驛館中擺了一桌酒宴,有酒有菜,有雞有魚,十分豐盛。甄元誠帶著江鼎出席。
甄乘風入席,嘆道:“秋兒還是不行,原本進入冬天之後,他病症不見犯,今日不知怎的,發作的十分厲害。剛剛我看了,實在無法趕來。”他執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再給甄元誠倒,道,“真是酒微菜薄,賢弟將就。我先敬你一杯。”
甄元誠端了酒杯,道:“這沒什麼,行秋賢侄身體要緊。”說著也飲了一杯,道,“我走的時候,記得賢侄身體健康,怎麼病的這麼厲害?是什麼症候?”
甄乘風嘆道:“真不知道。你走了轉過兩年,我帶他回淮上老宅,那時還好好的,他還謁見了老祖,老祖很是寵愛。過了兩天,也不知怎地,突然犯起病來,越來越厲害,一犯小十年了,沒一日好轉。”說著再次倒酒。
甄元誠道:“什麼症狀?咳嗽?”
甄乘風搖頭,道:“也不咳嗽,也不發燒。就是虛,身子越來越虛弱,沒有力氣。走路要人攙扶,常常一睡大半日,就想要一睡不醒似的。偶爾會吐血,吐完了更虛弱。”
甄元誠道:“似是弱症,然這該是天生的,賢侄並不是。修煉也不能麼?”
甄乘風嘆道:“他是我兒子。我沒有資質,只能走以武入道,他難道就有了?一樣是絕道之體。仙家丹藥他都不受用。眼看著一日一日……唉,可我也生不出第二個兒子來。看來上天要絕我了。”說著又是一杯飲盡。
甄元誠一向冷峻